強些。
正月中旬,賀明朗收到了老家來的信,開啟一看,居然又是罵他背信棄義的。他這才知道,吳氏去年竟然揹著他悄悄讓人去趙家退親,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引得趙安齊直接找去了江陽,擺出一副要退親也是趙家主動退親的樣子來,讓兩位老人家深感愧疚幾乎無顏見人。因此,這就寫信來罵他了。
賀明朗很冤枉,回房後自然要將吳氏和兒子叫來罵一頓。
吳氏想著也是個機會,便將去趙家的幾個家人叫來,讓他們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賀明朗。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這就是你給兒子選的好媳婦兒!聽聽那粗鄙的樣子!
當賀明朗聽吳六家的說起然姐兒的動作神情以及說過的話,他就知道,那丫頭只怕是真的想退親。想到這裡,他不得不對這個少女的膽魄再高看一分。因為這些年他沒怎麼來往,她就能無視賀家的家世,不惜以自汙的方式毅然退親,這份果決和自信放在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身上,不簡單吶!
賀之硯見父親皺眉沉思,以為退親有門,忙道:“爹,您也聽到了,這樣一個粗俗無禮的村姑如何配得上兒子?這真要娶進門來了,人家不但笑話兒子,不也笑話您、笑話我們整個賀家?”
賀明朗眼睛一瞪,面色一沉:“你平日裡總是自以為聰明天下第一,不過整天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有甚作用?若要比大智慧,我看你未必及得上那丫頭五分。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
“就那個村姑?還大智慧?爹您就算要哄我娶那個村姑,也不用編這樣的瞎話。您不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看錯了人嗎?卻要害得兒子受一輩子苦不成?”賀之硯壓根兒不相信父親的話。說他聰明不及那丫頭五分?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吳氏擔心丈夫生氣,卻不料這一次賀明朗竟然沒有生氣,反而道:“等把人娶回來,你就知道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正正經經做點學問,不要整日裡跟著那些人辦什麼文會詩會的,這些上了場全都沒用。”而後,他又側頭對吳氏道,“我們兩家離得遠,往來一次不方便,這婚事得早早地張羅起來才行。今年然姐兒都十三了,要不明年就娶回來好了!”
吳氏一聽,忙勸阻道:“老爺,這也太急了點吧?十四歲,還沒及笄呢!只怕趙家弟妹也捨不得。要不我們今年先把謙哥兒的婚事辦了,明年再籌備硯哥兒的婚事。等後年那丫頭及笄了,再娶回來不遲。”
賀明朗覺得妻子說得也有理。既然那丫頭是個聰明的,只怕要等齊哥兒鄉試過後才肯嫁過來,這樣她的身份也好聽些,便點頭道:“你心中有數就好。以後切莫怠慢了人家,派過去的人一定要選恭順有禮的,那等奴大欺主的奴才全都給我發賣出去!”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祈豐十八年。
這一年,安然十四歲,安齊十七歲,他和表哥顧少霖、堂姐夫王陌阡以及遠在永昌府的未來妹夫賀之硯都要參加今年的鄉試。
去年初,湖州知府錢鵬陽調入京城,如今在戶部任職。去年四月,堂兄安南就帶著家小去了京城,據說現在國子監讀書。
這兩年,安然一家除了清明回老家祭奠,基本上沒有回去過。每次回去,也只給三叔三嬸那邊送些禮過去,顧宛娘連那邊的門都不想登。倒是小姑姑那裡,他們每次回去都要去拜訪一下,感謝這些年魏家對他們家的關心和幫助。
這兩年賀家倒是不時有人來,來往比前面幾年都密切,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兩家就開始商議安然的婚事。
考慮到安齊和賀之硯都要參加今年的鄉試,雙方協商,將他們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明年二月,安然及笄,三月正好出嫁。安然悄然找了賀家的婆子傳話,說迎親的時候必須讓新郎親迎,不然她拒絕出嫁。
親迎本是六禮之一,但遇到兩家距離遠的,很多時候新郎都是給女方準備好宅子或客棧暫時休息,等成婚那天再去那臨時住處親迎的。那婆子也是吳氏跟前得力的,當即答應轉告夫人,但答應不答應卻一個字都沒承諾。
顧宛娘很高興賀家信守承諾,可是等她給安然籌備嫁妝的時候又為難了。賀家那樣的大家族,女兒嫁妝少了怕是會給人笑話,讓人看不起,可值錢的東西她也置辦不起啊。
安然賣畫的錢是瞞著孃親的,所以顧宛娘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是個小富婆。她見孃親如此焦慮的樣子,不得不安慰她道:“娘,我們家是什麼情況,賀家誰不清楚?不管我們將嫁妝置辦得多好,肯定也比不上人家啊!既然如此,還不如按照我們家的情況,適當置辦一點意思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