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軒?她在心中暗暗念著這個名字,發誓定要念它一千遍,早晚將他咒倒楣。不過……等一下!歐陽雨軒?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很熟悉?
她蹙眉深思,忽然又一道靈光閃過──她記起來了!這個歐陽雨軒可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啊!
傳說他是天雀國第一美男子,擅使長劍,輕功卓絕,愛穿藍衫,女人緣極佳,愛慕他者無數。但他出身神秘,武功來歷皆無可考,是天雀國的一位傳奇人物。
但是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來到皇宮,和她作對?據她所知,父皇平日並不喜歡和什麼江湖人來往啊。
見她沉吟不語,歐陽雨軒問:“公主殿下是聽過在下的名字?”
“歐陽雨軒的大名當然是如雷貫耳,本宮就是想不聽都難啊。”既然挑明瞭身份,她索性端出公主的架式來,“既然你認出本宮,怎麼還敢對本宮如此無禮?難道不怕本宮叫人殺你的頭嗎?”
身後歐陽雨軒的笑聲簡直是放肆。“呵呵呵呵……公主殿下真要殺我的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們皇宮中雖然高手眾多,但卻未必是我的敵手。”
“你這麼有本事就放我下去,本宮不和你計較這次的無禮,讓你全身而退。否則如果本宮喊來人,你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
“公主總喜歡嚇唬人,但是我說過,我是不怕激將法的,女人的溫柔刀還是冰霜劍都對我毫無用處。我做事向來隨性而為,公主還是少動歪主意,你想下去也容易,但要保證不逃。”
她惱怒的駁斥,“本宮憑什麼要對你保證?就是父皇都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公主若逃了,必然激怒東遼太子,引起兩國紛爭,到時候兵戈四起,戰火紛飛,公主你不論逃到哪去,都難逃內心的譴責、百姓的唾棄,你願意那樣過日子嗎?”
趙蝶衣皺眉,恨聲道:“你們不要總拿什麼公主的義務、兩國的兵戈來挾制我。當初我流落在民間的時候,誰曾顧過我的死活?為什麼現在就要我犧牲自己,去為了那些當初幾乎要置我於死地的人?”
歐陽雨軒沉默片刻,慢聲說:“人不要一輩子總記得對別人的仇恨,開心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嫁給東遼太子我才不會開心!”她使勁地搖了搖頭。“你放不放我下去?”
“放,當然要放你,我又不想娶你,自然不會一直把你留在樹上,只是……下去之後你要去哪裡?離開了錦衣玉食的你,能過幾天平民日子?只靠著包裹裡的金銀財寶,你可以過一輩子的逍遙日子嗎?外面的風雨你想過要怎樣面對了?”
“傳說中的歐陽雨軒,不是個灑脫到了極點的人嗎?怎麼會這麼囉唆,好像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她不耐地扯扯嘴角。
他的笑聲又起。“好,既然你這麼想下去,那我成全你!”
突然間,趙蝶衣只覺得自己的後背被他用力一推,她驚呼一聲,再次失足跌落樹枝,這一次在跌落時她的身體翻轉,面龐朝上,依稀看到樹梢上一雙笑吟吟的眸子,俊逸清亮得如暗夜寶石。
隨即好像有光影在眼前一晃,但她的大腦一陣暈眩,全身麻麻的,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聽到有人叫她,趙蝶衣緩緩張開眼,身上那陣軟麻的感覺依稀還在,但身上被蓋著一層厚厚的棉被。
她輕輕呻吟了一聲,想坐起來,發現枕邊是自己的如雲秀髮,原來不知何時,她的頭髮已被解開,好像平日睡眠時的樣子。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她並沒有逃,而是作了個夢?不對!她分明感覺到棉被下自己還穿著整齊的衣服,隨手悄悄一摸,果然還是那套宮女裙。
在她身邊叫她的人是春蘭,一副釋然的表情。“公主殿下,陛下已經來問過好幾次了,請公主去送一下東遼太子。”
“怎麼?他要走了嗎?”她的心頭湧起詫異的狂喜。
“據說是他國內有要事要他回去處理,所以……陛下他……”春蘭又開始囁嚅起來。
“父皇想怎樣?”心頭的狂喜被更深的擔憂取代,看來事情的真相遠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幸福。
“陛下他……希望公主殿下能……”春蘭嚥了口口水,很艱難地說:“能先和東遼太子有一個小的行禮儀式,就算是對方的人了,過幾天再啟程前往東遼。”
趙蝶衣柳眉倒豎,不顧自己本應該遮掩的宮女裙,推被而起。
春蘭雖有應對她發怒的準備,但是看到公主居然穿著自己的衣服,也不禁嚇得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