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死死地壓抑了,可還是有一絲外洩的顫抖哽咽洩露出了她真實的脆弱情緒,靳承軒立刻心疼得要命。
“卿卿,別激動,放輕鬆。”
他側躺上病床,半環住她的身子,將她圈在自己的懷抱,不停地親吻著她的髮絲,伸手安撫著她胸口和後背。
雖然傑克醫生說了,卿卿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可保險起見,靳承軒不能再讓她出現任何意外狀況。
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安若呼吸有些急,被他抱住柔聲細語地撫慰之後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掉得特別厲害,很快打溼了大片枕頭。
美眸中霧氣迷濛,水光瑩潤。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如今這般無可挽回的模樣。
想著想著,她突然發狠,一口咬住了近在咫尺的手腕。
重重的,死死的,彷彿要咬下來敵人的一塊肉,直到唇齒間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她也沒放開。
靳承軒卻宛若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任她咬著。
甚至微微勾了勾唇,側臉線條柔和得不像話,大手有節奏的一下又一下,寬厚而溫柔的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
“卿卿,他沒有事,他的雙腿也完好無恙,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後你說什麼我便做什麼,再也不擅作決定了,可以嗎?”
厚厚的水霧遮擋住了安若的視線,一時半會,她竟看不清眼前的環境,啞然了片刻,她訥訥地出口問道。
“你說,什麼?”
是她出現幻聽了嗎?
靳承軒靠近她,將下巴抵在她發頂上,垂眸,眸光寵溺,嗓音更加的低沉繾綣,親暱而深情。
“他很好,人沒事,雙腿也沒事,已經回麥城準備今年的國際芭蕾大賽了,你不用擔心。”
最後一刻,他收回了他的命令。
那一剎那,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說,要是地上的這個男人有事,卿卿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
所以,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於是千鈞一髮之際,他及時制止了,然後安排了一位醫生為他治好傷休養了一個月之後送他回了麥城。
“真的嗎?”
安若猛地鬆口,抬頭,右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他的衣角,驚喜得瞪大雙眸。
“他的雙腿真的沒事嗎?”
這一直是她昏死過去到現在這一刻仍耿耿於懷的心結。
靳承軒抬手,輕柔地拂去她唇角沾染上的血跡,她開心,他便也開心了,重重地點頭,給予肯定答案,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恩,沒事。”
彷彿峰迴路轉,安若用力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一瞬間,她彷彿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一朵又一朵綻放出來的璀璨煙花,那是僅為了她而特意燃放的盛世煙火。
忍了忍。
美眸裡面的淚珠還是沒能忍住,她再一次嗚咽出聲,卻是陡然渾身都輕鬆了下來,像是終於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大包袱。
兩人之間高高豎起的藩籬漸漸倒塌消散。
“對不起。”
說不清心裡的感覺是什麼。
她慢慢地將目光移到他的手上,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只顧心疼照顧著自己,卻全然不顧自己手上比她還要嚴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