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到安若面前,巧笑嫣然:“來,鳶兒,嚐嚐看。”末了又打趣道:“這回可不能再不給我面子了呀。”
曹大小姐親自給她泡茶又奉茶,事情都做全套了,其他人瞧見動靜也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望過來。
這回若是她再不喝,恐怕這些人譴責不滿的目光都要把她淹死。
看著端到近前的這杯花茶,安若靈眸閃了閃,不由得彎了彎唇,露出了一抹溫婉中帶著點俏皮的笑容。
“當然,鳶兒喝不得酒,只能以茶代酒給眾位姐妹賠罪了,何況這還是心敏你專門辛苦為我泡的茶,鳶兒不論說什麼也會喝完。”
聽聞此話,曹心敏身子微不可見的一僵,眉眼間隨之掠過一抹異色,隨即很快扯著紅唇笑了笑,有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
“瞧瞧這張小嘴就是會說話,但你少自以為是,我可不是專門給你泡的,這是特意為了慶祝賞花會給諸位夫人姐妹準備的。”
兩人這段玩笑打趣似的女兒家話頓時惹得各位夫人笑了起來。
安若敏銳的將她的異樣瞧在眼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伸手接過這杯花茶。
她看了眼曹心敏精心泡好的茶,餘霧嫋嫋,茶色碧綠,杯中幾片茶葉似舒展開的幾瓣花骨朵,打著轉兒在綠湖中游動著,靈動而富有生氣。
近看入畫,遠看成景,確實泡得可以。
大概安若看得太入神了,曹心敏只見寧鳶端著茶盅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卻沒有想要品嚐的意思,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壞了,她不會是看出來了吧?
可是,不可能啊。
她特意用了和那藥相似的濃郁花香蓋住了它的味道,而且它還無色,入水即化,如若不是精於醫術者萬萬沒有可能察覺出來的。
太守夫人見狀,也微微抓緊了手中的帕子。
兩人悄然的對視一眼,太守夫人朝她搖了搖頭。
示意她淡定點,寧鳶這病秧子不會發現的。
著急的曹心敏這才重新鎮定下來,她轉著眼想了想,試探性地朝安若問道。
“鳶兒,可是有哪裡不妥?”
安若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看向一直盯著她的曹心敏,有些郝然道。
“啊,沒有不妥,是你泡得太好看了,我這一晃神間就不知不覺地看了這麼久。”
原來如此,曹心敏頓時放下了半顆心,她就說嘛。
“呵呵,鳶兒你也太可愛了,快喝吧,待會茶涼了就不好喝了呢,我還等著你們給我品品我究竟泡的如何。”
沒看到她親口喝下去,她總是不放心。
“好。”
安若這次沒有猶豫,她端著茶盅放到了唇邊,不料這一湊近卻讓她聞到了一股極淺的異味。
要不是她天生嗅覺靈敏她都要以為是錯覺了。
安若不露聲色地再次嗅了嗅,發現確實是斷草無異,斷草的氣味接近洛神花的花香卻又要比洛神花的香氣要淺淡一點。
更重要的是,它還有一個最明顯也最隱秘的特點。
安若淺抿了一口,口中流連的甜味頓時驗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斷草......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一早知道曹心敏今日這麼反常肯定有貓膩,但沒想到她竟然對她用這麼歹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