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的天氣並不很好,整天都陰沉沉的,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耶路撒冷國王的好心情,他很寬大的饒過了個險些把一大盤熱湯潑到他新做的紫紅色絲絨長袍上的僕人,還順手賞了另一個手腳麻利的收拾殘局的僕人一個金幣。
而且這一整天他人都是笑呵呵的,對妻子笑,對屬臣笑,對僕人笑,甚至還對一個來向他申請販賣許可權的撒拉森商人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說起來他也的確應該感到高興,儘管呂居安的蓋伊是西比拉公主的丈夫這個名聲早為人所知,但是一直以來他也始終只停留在西比拉公主丈夫這個身份上。
從開始來到聖地時不被雷蒙待見,到後來被他那個永遠無法擺脫陰影的小舅子所厭惡、拋棄,在外人看來依靠賣相一步登天的法國窮小子卻有著不為人知的辛苦和艱難。
即使終於如願的帶上了耶路撒冷的王冠,可蓋伊卻認為自己從沒有真正享受過一天成為國王的權力。
不論是尾大不掉已經儼然成為國中之國的兩大騎士團,還會根深蒂固位高權重的東方貴族,那些人始終都像一群蟄伏在他的身邊,隨時會把他從國王寶座上拉下來。 然後撕扯成幾塊地野獸。
沒有人知道在無數的深夜中,西比拉總是被丈夫噩夢中的呻吟驚醒,然後這位人們為之傾慕的耶路撒冷女王會竭盡全力用自己妖嬈的身體和火熱的激情,平復丈夫心底的恐懼和不安。
只有很少地人知道,這位總喜歡穿華麗的法蘭克式長袍地國王,在他夾棉襯衣下始終套著一件軟甲。 而他肋下的佩劍也絕對不只是威嚴的裝飾,而是一直被命令磨得鋒利無力。 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這就是蓋伊,一個外表風光。 卻始終如履薄冰的耶路撒冷國王。
可這一切終於都結束了,就在今天晚上幾乎所有的耶路撒冷貴族都蜂擁著,甚至是爭先恐後的擁進王宮,那些平時傲慢的第一東征時地貴族後裔們現在再也不敢用輕蔑的眼神看待這個他們不喜歡的國王了,至於那些原本和蓋伊一起來到東方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這時候更是把胸脯挺得高高的,每見到一個人。 他們都會大聲向對方喊著“蓋伊國王萬歲。 ”或者是“上帝保佑耶路撒冷國王,”這一類炫耀的話。 在經過了多年在聖地的出生入死之後,他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最終統治耶路撒冷的,是他們這群人中地一個,而不是那些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老貴族們。
不過蓋伊今天並不想對他們這種明顯有些炫耀的舉動加以呵斥,也許以前他會這麼麼做,可現在他不會了。
當雷蒙伯爵在眾目睽睽之下陪著他騎馬走出城門之後,他就知道一個震動耶路撒冷的訊息已經開始蔓延了。
可這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更讓人們不可思議的是,當他們看到狩獵回來地雷蒙居然下馬在路邊鞠躬等待國王的時候,他們終於知道了一個雖然猜測卻不到最後時刻總是無法相信的事實——的黎波里世襲伯爵雷蒙,已經向蓋伊表示臣服了!
這樣的事在耶路撒冷意味著什麼?!
即便是並不那麼聰明的人也能猜測到的答案讓所有人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呂居安的蓋伊已經不只是西比拉女王的丈夫,而是耶路撒冷國王!
至於另一個讓人們同樣關注。 這時想起來又覺得更有深意的關於伊莎貝拉離開地事實,更是讓很多人都立刻做出了自己應該倒向哪一方地決定。
於是國王蓋伊即位後第一次正式的宮廷宴會就在無數人地期盼中突然召開了。
雖然按照以往歷任國王慣例,突然做出的這個決定有些草率,可是在手忙腳亂的宮廷總管和明顯並不很贊同的傳令官的安排之下,這次盛大的宮廷宴會還是如期召開了。
“我真該好好感謝你克里福特,你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完成一些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無理的要求。 ”蓋伊回頭看著靠在塔樓石頭門框上正一下下的用匕首撬著核桃的傳令官“如果能再管住那張總讓我生氣的嘴,我也許會考慮讓你成為那位瑪蒂娜公主的丈夫,她現在好像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位丈夫了。 ”
“那麼說貢佈雷子爵和漢弗雷子爵是沒有這個機會嘍?”克里福特用勁一攥,“咔吧”一聲捏碎了手心裡的核桃“我記得陛下你曾經向這兩位年輕子爵都承諾過要讓他們摘取到那位公主的花冠(花冠意喻處女)。 ”
“要知道並不是我要食言,可顯然那兩個年輕人沒這個福氣。 ”故意用無辜口氣說著俏皮話的蓋伊調皮的向自己的同夥眨了眨眼睛。 然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