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判恕!�
“登普斯特太太也在,”霍恩布洛爾小姐叫道,“她說了她和兩個女兒應邀在希普尚克斯先生家。普雷斯頓先生也要來的。但我以為大家不可能同時到。瞧!那是羅斯科,小夥子是我們的新醫生。我敢斷言,全阿什科姆的人幾乎都來了。羅斯科先生!羅斯科先生!到這邊來,讓我把你介紹給布朗寧小姐,我們的朋友,我們就住在她家。我可以向你保證,布朗寧小姐,我們對我們年輕的醫生評價非常高。”
羅斯科先生鞠躬致意,聽了對自己的讚揚,木然傻笑。然而布朗寧小姐聽不得對任何醫生的讚揚話,誰都別想摻和到吉布森先生的行當裡來,於是她對霍恩布洛爾小姐說道:
“我相信你肯定高興,能有個隨請隨到的人,比如突然出個緊急情況,或者事情無關緊要,不好麻煩吉布森先生時。我以為羅斯科先生如能見識見識吉布森先生的醫術,那他會覺得獲益匪淺的!他當然會有見識見識的機會。”
正說到吉布森先生,吉布森先生便進來了。要不是他進來轉移了羅斯科先生的注意力,羅斯科先生興許被剛才那番話傷了心,哪會有其他興致。事實上,布朗寧小姐那番嚴厲而又貶斥的話幾乎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問開了他的朋友霍恩布洛爾小姐:
“那位穿粉紅衣服的漂亮姑娘是誰?剛進來的那一位?”
“噢,是辛西婭·柯克帕特里克小姐!”霍恩布洛爾小姐說道,說著戴起一副笨重的金邊眼鏡以證實她所見無誤。“她長大成人了!真快呀,她離開阿什科姆才兩三年光景——那時候她倒是很走運——人人都說普雷斯頓先生看上了她,仰慕得很。可她那時還太小!”
“你能引薦我一下嗎?”沉不住氣呃年輕醫生說道,“我想請她跳舞。”
霍恩布洛爾小姐同她昔日的熟人吉布森太太寒暄過後,又完成了羅斯科先生要求的引薦人物,返回來開始和布朗寧小姐說體己話兒。
“說來也真是!我們沒架子,誰都請得動!我記得當年柯克帕特里克太太穿的是黑綢子舊衣服,謀到小學校長的飯碗後便又高興又謙恭,那時她得自謀生計。如今她穿起了緞子,跟我說話時像是要使勁兒回憶才能想得起我是誰!當年登普斯特太太還來找我商量,說她家的女僕前一日打翻了咖啡,潑了柯克帕特里克太太一身,整壞了人家那件淺紫色綢上衣;那麼賠她一塊料子,換上潑下咖啡的衣裳,會不會得罪人家。結果她接受了,還挺高興的。這不是相隔久遠的事,她如今穿上淺灰色的緞子禮服就記不得了!當年她還巴不得嫁給普雷斯頓先生呢。”
“我想你說過他看上了她的女兒呢。”布朗寧小姐打斷她這位氣哼哼的朋友說。
“這個嘛,也許我說過,也許是那樣。我也說不準,那時候他經常呆在她們家。如今狄克遜小姐經管著同一座房子,我保證她管得比她強多了。”
“伯爵和伯爵夫人可非常喜歡吉布森太太,”布朗寧小姐說道,“這一點我知道,因為是哈里特小姐去年秋天來我家和我們共進茶點時說的。她當年住在阿什科姆時,他們家也要求普雷斯頓先生對她照應周詳。”
“我的天哪,千萬別去給貴小姐說我剛才講的有關普雷斯頓先生和柯克帕特里克太太的事。人可能會搞錯,你知道我只說了‘大家就這麼傳’”。
霍恩布洛爾小姐顯然手勁不小,生怕她剛說的閒言碎語傳給哈里特小姐,看來這位貴小姐和她在霍林福德的這家朋友交情不薄。布朗寧小姐也沒有給她松弦。哈里特小姐在她們家用過茶點,有可能再來。再說,她剛才那麼稱讚羅斯科先生,得罪了布朗寧小姐對吉布森先生的耿耿忠心,讓她受點小小的驚嚇,也算是一種不錯的報復。
與此同時,派珀小姐和菲比小姐這兩個缺乏自由思想的人,因為沒什麼好談的,便談論在場者的衣服,先有互相吹捧開始。
“你戴了一頂多好看的頭巾式女帽啊,派珀小姐。要是允許我說的話,我就說你這帽兒太配你的容貌了!”
“你這麼認為?”派珀小姐說道,忍不住暗暗高興。四十五歲了還有“容貌”,真是件了不起的事。“這帽兒我是在薩默頓的布朗鋪子專門為這次舞會買的。我覺得我必須穿戴點能襯托我這身衣服的東西,這衣服不如過去那麼新了。再說我也沒有像你這般好看的珠寶。”她說著抬起羨慕的雙眼看著菲比小姐胸前掛著的一個掛件,那是一個用珠子鑲邊的較大的小畫像,如同一塊護身盾牌一般。
“是好看,”這位女士說道,“這是我親愛的母親的肖像。多蘿西戴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