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的,原只是激怒司馬澄,以求一死而已。
葉翔臨去時,分明緊執了她的手,要將她一起帶走,是他身畔的白天曜在低勸:“三弟,你自己受傷便重,帶上她更難逃走,能逃一個是一個吧。”
葉翔的手,似乎是硬給白天曜拉開的,他只來得及哽在喉嚨間說了一句:“我會回來救你,你一定抱住自己性命……”
葉翔要她抱住自己性命,可雲飛飛實在不知道,一個女子,落在司馬澄手中,改用怎樣屈辱方式,才能求得生存;但她知道,葉翔說到做到,他一定,一定會回來,回來救她!
而云飛飛,又怎能再讓他回來,讓他回來送死!
司馬澄是葉翔的惡夢,雲飛飛一心盼著,她的葉子能遠離這個惡夢,從此永永遠遠安心度日。
哪怕,從此再沒有云飛飛,哪怕,從此葉子再不是雲飛飛的,只要葉子好,雲飛飛便已幸福。
雖死無憾。
但是,難道現在連死,也成了一種奢侈?
葉子,葉子……
………
第二十六章 人質(一)
那晚紫蘿被秦楓制住,正步出山洞,身後連連有人出刀,秦楓大驚,再也顧不得別的,帶了紫蘿向外奔去。
待到洞外,只聽身後有人呼道:“快救紫蘿公主,秦楓劫持了紫蘿公主!”
洞外守軍一時大駭,正在遲疑要不要幫忙攔截時,紫蘿聽得那聲音有些熟悉,立刻順著其意道:“快救本公主!快救本公主!”
守軍聽出紫蘿的聲音,立刻向秦楓攔去。
秦楓百口莫辯,眼看後面追擊之人身手極是高明,其中一人分明是受傷的葉翔,只是長髮撲面,又在黑夜之中,守軍再也辨識不出他來;而另一人與葉翔相攜,雖是不認識,但能在瞬間從山洞之中救出葉翔來,自然絕非常人。秦楓再也不敢硬拼,掩了紫蘿的口,急急衝了出去。
守軍只顧著攔截這膽敢劫持紫蘿公主的狂徒,哪裡再顧得上分辨後面追擊之人是敵是友?竟放了二人一徑去了。
那救葉翔之人自然是白天曜。
他救了葉翔,又攜了葉翔直追秦楓,不過七八里路,已追上秦楓,那刀光凜凜,如初發之硎,秦楓自然不是對手,何況手中又有會武的紫蘿拼命掙扎,不得已放開了紫蘿,一徑逃去。
紫蘿見葉翔逃出,自是又驚又喜。
“三哥哥!”她撲到葉翔懷中,已是哽咽難言。
葉翔輕輕擁住她,已“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來,人已軟倒下來。他的外傷固然不輕,到底未動筋骨;但他因雲飛飛受辱,胸門口硬生生受了慕容飛一掌一腿,已然受了內傷,卻是一時好不了的了。
“三哥哥!白大哥,快來看看三哥哥!!”紫蘿驚叫,忙扶住他,又趕著向白天曜求救。
白天曜默默看著葉翔,他的面容稜角分明,氣質冷硬,深褐色的冰涼眼瞳在晨光微熙中耀了複雜的情緒,恨,怒,憐,還有牽扯不清的傷感惆悵。
葉翔感覺到那瞳仁深深,唇角泛出自嘲苦笑,努力撐著紫蘿肩膀站起,望向白天曜,然後屈膝,跪倒。
“大哥,小弟錯了!”葉翔輕而清晰的回答,眉宇之間,有些狼狽難堪,卻並不迴避白天曜複雜眼神。
男兒膝下有黃金,殺人不過頭點地。
但白天曜側身避開葉翔那一跪,望向葉翔的神情並不打算輕恕,甚至漸漸凌厲,如刀眼神,幾要穿破葉翔肌膚。
“若不是清容親筆來信,我不會理會你的事,葉翔。”白天曜淡然答道:“我救你,看的是清容。”
葉翔苦澀道:“我知道,你為的是清容。”
“難道葉三哥哥當年為的就不是清容姐姐?”紫蘿再不忍心愛之人受委曲,抬起亮晶晶的眸子,道:“白大哥,你一定不知道三哥哥那麼些年來是怎麼樣待清容姐姐的。”
白天曜濃眉顫動,冷笑到:“我當然知道,包括,他是怎樣淪為司馬澄階上之囚,我全知道。”
紫蘿也隱約知道些葉翔被囚真相,到底不甚了了,一時瞠目結舌。……
第二十六章 人質(二)
但見葉翔窘的滿臉通紅,許久才答道:“我並不知道,那藥是司馬澄下的。”
“你不知道?”白天曜想大笑,卻笑的比哭還難看:“所以我說,其實你並不為清容,你只為你自己。你若全心為清容著想,又怎會不避嫌,與人孤身相處,授人以柄?何況,你既不放心她,當日何必苦心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