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烈苦悶的說道:“司令,去年丟了成都也是因為遭到突襲,這次劉存厚是故技重施,咱們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要是現在還意氣用事,到頭來損失的就不是地盤這麼簡單!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第一師是咱們的主力,要是折在了綿陽不僅咱們在川北地位不保,司令你在軍事聯合會議的地位也會不保啊!”
熊克武明白劉光烈的意思,四川之所以還能單獨的編成一個師團,就是因為他手裡還有兩個師的兵力,如果現在沒了這兩個師,只怕自己勢必一定會跟楊希閔、劉震寰之流一樣淪為合編的地步。這就是在軍事聯合會以及日後執政府中地位下降的象徵。
“不行,劉存厚算什麼東西,成都一戰若不是陳宦那廝插手,就算十個劉存厚偷襲老子也不怕。他還真以為老子打不過他?馬上傳令第二師,火速開往綿陽馳援。老子倒要看看誰比誰更硬!”他鄭重其事的做出了決定。
“司令,你先冷靜一下啊!”劉光烈苦勸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勤務兵的通報:“參謀長到!”
但懋辛還沒有來得及解下軍披風就匆匆的跨了進來,剛才在門口時他已經聽到熊克武的決定,此時臉色顯得十分沉重。
劉光烈見但懋辛及時趕到,趕緊迎了上去說道:“怒剛,你快勸勸司令,咱們現在萬事都未籌備齊全,怎麼可能跟劉存厚決戰!要是現在開打,那可是自討苦吃的一戰啊!”
但懋辛剛剛在第二師師部收到訊息,對目前的局勢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他走到熊克武面前,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錦帆兄,我知道劉存厚偷襲綿陽很不厚道,可是咱們四川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槍有兵的人,哪一個不是說打就打!就算咱們不服這口氣,那也應該提前做好戒備工作。”
熊克武沉默了一陣,隨後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現在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趕緊回第二師師部,把兄弟們都調過去支援綿陽。李鬱生應該能撐得住,就算讓劉存厚圍了綿陽,到時候第二師開到來一個裡應外合,反倒還能力挫劉存厚一把!”
一旁劉光烈聽的著急,不過他知道但懋辛一定會勸說熊克武,要說九人團裡最能影響熊克武的人就只有但懋辛了。
不過出乎劉光烈意料之外的,但懋辛竟然沒有深勸,而是極為嚴肅的問道:“錦帆兄,你是不是真的要跟劉存厚在綿陽打一場!”
熊克武怔了怔,隨後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別以為我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綿陽不是丟不得,而是丟不起啊!我們不要太寄予希望軍事聯合會,縱然吳總裁是有心幫我們,可是雲南、貴州哪一個不是心懷鬼胎?一旦綿陽丟了,不僅影響之前整個戰略佈局,咱們在川北只剩下廣元一處地盤,怎麼可能養得起兩個師的兄弟!難道就指望參謀總部的經費資助?吳總裁他肯點頭,唐繼堯和劉顯世還有那陸榮廷會嗎?”
但懋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如果我們現在開打,就必須做出決一死戰的決心,一定要在整個四川鬧大,否則雲南和貴州照樣會無動於衷。問題是,咱們有這個決心嗎?”
劉光烈趕緊插嘴說道:“這不是決心不決心的問題,這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參謀總部答應的一百五十萬經費到現在只划來四十萬不到,雖說還有二十萬是用來支付廣東十六門大炮的費用,可是如今大炮都送到宜賓了,咱們這邊也見見到影兒啊!要錢,錢不夠,要火力,火力也不夠。這怎麼打?”
但懋辛不慌不忙的說道:“四十萬夠我們騎兵了,我們要做的不是打敗劉存厚,而是牽制住劉存厚,為軍事聯合會議爭取更多的機會。試想一下,一旦我們跟劉存厚在綿陽耗住了,成都反而落入空虛,這個時候就算吳總裁不下命令,滇軍和黔軍也會看到有利可圖。只要羅佩金和戴勘從南邊打過來,劉存厚遭到前後夾擊,大後方又吃緊,必然會勒兵回救,到時候我們一鼓作氣緊追其後,大局可定!”
劉光烈仍然不放心的說道:“可是若讓羅佩金和戴勘他們得了成都,不僅違背了我們之前的計劃,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好處。成都是咱們的地盤,必須由咱們奪回來啊!”
這次不等但懋辛解釋,熊克武加強語氣先說了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現在不是有利可圖無利可圖的問題,進一步我們最起碼可以保全綿陽,退一步咱們連綿陽都沒了,還指望奪回成都?就算讓羅佩金和戴勘他們拿下成都,軍事聯合會議那邊還是有商量的餘地,對比一下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劉光烈恍然過來,他嘆了一口氣,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