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託納熟絡起來也是最近的事。”薩放豪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可以再度開口,但聲調還是頗為不自然,相較於塞陽的老謀深算,他可是生嫩多了。
“哦?四貝勒和託納是在哪裡認識的?”塞陽感興趣地問。
“我們是在遊湖的時候結識的。”薩放豪據實以告。
“託納定是又去捧‘醉紅樓’阿曼姑娘的場了,對嗎?”塞陽笑吟吟的說:“你呢?你比較心愛的姑娘是哪一位?”
薩放豪看著塞陽那像認真又像惡作劇的眼神,他實在有所顧忌,不知道塞陽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於一個初見面的生人談這種事情,他總覺得不太合宜。
“我沒有去青樓的習慣。”他清了清喉嚨說。
“沒有?”塞陽笑彎了眼,心想這小子挺不賴的嘛!
“對,沒有。”薩放豪魄力十足,再一次給她肯定的答案。
“真是──難──得──呀!”塞陽故意拉長了聲音,調侃的說,她是存心要看薩放豪的窘樣。
“我去遊湖,是因為要招待幾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沒有別的原因。”
“四貝勒解釋得可真詳細啊!”塞陽笑得極為詭異。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薩放豪意會到塞陽的不懷好意,趕忙附註說明。
“我瞭解!我瞭解!”塞陽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靈慧的眼眸裡開始閃爍著令人不安的調皮光彩,“四貝勒不必再解釋了,男人嘛!多少都會偷腥,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絕不會讓鎮親王府裡的人知這,放心好啦!相信我。”
“不……七貝勒,你誤會了,我沒有……”薩放豪被塞陽的語氣弄得心慌意亂。
“我都說了會幫你保守秘密的,安啦!除非你不把我當哥兒們看,否則話題就此打住,咱們心知肚明就好。”塞陽笑顏迷人的挑了挑眉。
薩放豪怎麼也沒料到情況會變成這樣,初次見面,他和塞陽就有了屬於兩人之間的“秘密”,而且這件秘密事情還是不怎麼光彩的,但那件事他根本沒有做……天啊!他今天是犯了什麼衝,沒事幹嘛跑到碩親王府裡來?惹上了這位奇也怪哉加三級的七貝勒,難道這是他“脫軌命運”的倒楣開端?
不成!他非要扳回一城不可!薩放豪暗暗對自己起誓,但眼前這位笑得如春花燦爛的塞陽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恐怖的威脅。
薩放豪又來到碩親王府了,離上次與塞陽“把酒言歡”才不到幾天的時間,促使他又登府造訪的原因是──他快捉狂了。
塞陽命信差帶給他一封信,信裡詳盡介紹了京城中哪裡的青樓設施最好,哪裡的姑娘最美最“夠勁”,哪一位姑娘還是“在室女”等等,這還不過癮,信裡還夾帶著一張分析女人“弱點”的圖解,請他多多指教,並要他一定要回信,彼此切磋“手藝”。
這封顏色濃重的信,弄得他當場面紙耳赤又轉為臉色灰敗,不知如何向在場的鎮親王、福晉解釋。
他已經把塞陽恨得牙癢癢的了。
步入碩親王府花廳,鎮親王府的四貝勒薩放豪立即受到熱烈的接待,侍女們皆掩袖在暗自評頭論足著,不愧為即將奉皇恩出任將軍的貝勒爺啊!實在是風流惆儻、相貌堂堂、年少英俊呵!大將之風在他的舉止中表露無遺。
薩放豪喝了口熱茶,渾身的不自在,心想:這裡的侍女怎麼回事?一個個眼光都像在活剝生吞他似的,充滿了侵略性,像極了那個七貝勒,不懷好意!
薩放豪坐正了身子,咳了一聲,意圖調整這奇怪的場面。
“咳!”他看了看侍女們一眼,故作輕鬆的問:“你們七貝勒不在府裡嗎?”
侍女們先是面面相覷,繼而笑得不知所云,其中有一位比較年長的侍女做了個萬褔,臉上皺紋笑得花枝亂顫的說:“四貝勒說笑啦!您真是幽默啊!”
薩放豪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們,這算什麼答案?幽默?他只不過問了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居然也被稱讚為幽默?她們的馬屁也拍得太不高明瞭吧!不愧為碩親王府的女侍,和塞陽還真像啊!
一種恐怖的感覺自薩放豪的心中升起,在這裡坐著,彷佛和十幾個塞陽相處似的,像是隨時會發生什麼狀況之外的事,令他坐立不安。
“咳!”他又再次以咳聲掩飾不安,“請問,五貝勒什麼時候會到?”
說曹操曹操到,五貝勒託納反剪著雙手,笑吟吟的由後廳轉入。
“咦?怎麼突然來訪,也不事先叫人通知我,也好讓我準備美酒佳餚款待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