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不體貼,但是到最後,他卻發現自己像個白痴似的受塞陽擺弄,她棋藝精湛,每每就能輕易的吃掉他的棋子,送他的棋面上死路,然後再以極高明的問話方式弄得他進退維谷。
一盤棋下來,往往弄得他大汗淋漓,無力招架,而塞陽依然笑咪咪的,極為和言悅色的要婢女服侍他吃點心、喝茶,接著再寬宏大量的幫他解了棋局,然後兩人重新來過。
他們對弈少說也五、六個時辰了,奉隆先是想好好表現表現自己,在佳人面前獻殷勤嘛,反正下棋他拿手,但是弄得這般灰頭土臉的地步卻是他始料未及的,旁側的婢僕全都掩袖訕笑,使他沒面子之至,他這才曉得,原來塞陽請他到房裡是別有目的,存心耍他!
塞陽故意叫一大堆不同的婢僕輪流來服侍,目的就是要讓眾人看看堂堂安親王府的大貝勒有多麼“不同凡響”,這下子如她所料,果然非常不同啊!
“貝勒爺是嫌棄塞陽招呼不周,所以早早想走嗎?”塞陽故意一副憂心忡忡的問。
“不、不、不是的!”奉隆連忙撇開塞陽扣過來的大帽子,他急急忙忙的回答:“今天讓格格如此盛情招待,心裡歡心莫名,只是因為府中近日要舉辦大宴會,所以有許多事情得要由我去打點,下次……下次有機會再來探望格格。”
“哦?是嗎?”塞陽立即愁眉開展,勾勒起一絲笑意,她笑意清朗,奉隆和她比起來,簡直像只門敗的公雞。
“是的、是的,格格千萬不要懷疑!”奉隆一邊點頭,一邊加重語氣地說,深怕塞陽一個不滿意,又將他強留下來,那就完了,他走也走不出這個有塞陽的地獄。
“既然貝勒爺執意要離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送啦!”塞陽站了起來,婢僕們馬上分開變成兩排。
“不必送、不必送,格格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奉隆就在倉皇失措中匆匆打道回府,而他身後的塞陽和南襲則捧著肚子和一干侍女笑翻了天。
紙包不住火,尤其是在人多口雜的情況之下,奉隆貝勒在塞陽格格閨房受挫的事兒,沒幾天就如火如荼的傳遍全京城了,在這種情形下,當然首先被惹毛的是碩親王。
“天啊!我怎麼會有你這種頑劣不堪的女兒!”碩親王又在自怨自艾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轉性了呢!想不到揹著我居然做出這種挑撥碩親王府和安親王府之間友好的可怕事,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奉隆貝勒顏面掃地,還傳得朝中大臣人人皆知,最近幾天上朝,安親王爺都沒有給我好臉色看,我也沒臉面對他,這件事鬧得連皇上都已經知道啦!皇上還以為我和安親王爭權,以致不和呢!”
塞陽趴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望著她阿瑪,一串串的訓話左耳進右再出,她早已習慣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碩親王踱來踱去,不忘嚴厲的指正塞陽,“看看你的樣子,坐沒有坐相,這像個貴族千金該有的樣子嗎?”
塞陽照舊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她也不回嘴,她非常孝順地心想,反正就是這樣,她阿瑪喜歡教訓人,就讓他威風個夠,唸完了,就混過去了,她又不會少一塊肉。
“王爺,兩個時辰了。”南襲在一旁小聲的提醒。
“我知道!”碩親王心煩意亂的揮揮手,又繼續耳提面命著,“你喲!就是這副樣子,讓你額娘給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三個時辰過去後,碩親王終於說教完畢,塞陽也睡醒了。
“格格……格格……起來羅!王爺說完了……”南襲盡責的拉拉塞陽的衣袖,將她的瞌睡蟲趕跑。
“哦……”塞陽揉揉眼睛,對著雙手還反握在背,雙腳踱來踱去的王爺問:“阿瑪,您說完啦?”
“嗯……”碩親王口角有點乾的回答。
塞陽馬上跳起來斟茶,她笑咪咪的捧到碩親王面前,諂媚的說:“阿瑪說了那麼久的話,渴了吧!先喝口水,解解渴。”
“嗯。”碩親王接過茶杯,還算滿意的喝了一口。
“茶葉很香吧!這邊有玫瑰軟糕,阿瑪,您嘗一口,這是我特地要人從江南帶來的。”塞陽殷勤的遞過點心,接著笑臉盈盈地說:“阿瑪繼續留在這裡休息吧?我和南襲先告退了,女兒惹得阿瑪生氣,內心實在惶恐,這下要回房裡去面壁思過,下次絕不敢再犯了。”
“嗯。”碩親王繼續喝著好茶,吃著香味四溢、口感酥軟的點心,忘了剛才訓人的那回事了。
見狀,塞陽立刻跪安,腳底抹油地拉起南襲,從從容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