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禮,而是因為他的腰已直不起來。
其實他的年紀並不大,看起來卻已象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滿頭的白髮,滿臉的刀疤,左眼上蒙著塊黑布,右手技著根柺杖,一走進門,就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咳嗽。
這個人就是那彪悍勇猛的拼命胡老五?就是那黑道上有名的好漢?
王大小姐怔住。
胡老五用柺杖點著地,“篤、篤、篤”,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連看都沒有往王大小姐和鄧定侯這邊看一眼。
老山東居然也沒說什麼,從櫃檯後面拿出了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油紙包,又拿出根繩子,把紙包紮起來,還打了兩個結。
胡老五接過來,轉過身用柺杖點著地,“篤、篤、篤”,又一拐一拐地走了。
他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王大小姐不住問道:“這個人就是那拼命胡老五?”
老山東道:“是的。”
王大小姐道:“小馬就是要他傳訊的?”
老山東道:“不錯。”
王大小姐道:“可是你們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老山東道:“我們用不著說話。”
鄧定侯道:“小馬看見那油紙包上繩子打的結,就知道我們來了,來的是兩個人。”
老山東道:“原來你也不笨。”
王大小姐道:“可是小馬在山上打聽出什麼事,也談想法子告訴我們呀。”
老山東道:“他在山上暫時還不會出什麼事,因為孫毅跟他的交情也不錯,等到他有訊息時,胡老五也會帶來的。”
王大小姐點點頭,忽又嘆了口氣,道:“我實在想不通,拼命胡老五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考山東喝下了最後一杯酒.慢慢地站起來,眼睛裡忽然露出種說不出的悲傷.過了很久,才緩緩道:“就因為他是拼命胡老五,所以才會變為這樣子。”
(三)
寂靜的街道,黯淡的上弦月。鄧定侯慢慢地往前走,王大小姐慢慢地在後面跟著,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
老山東已睡了,用兩張桌子一併,就是他的床。
“轉過這條街,就是一個客棧.五分銀子就可以睡上一宿了。”
這種小客棧當然很雜亂。
“到餓虎崗上的人,常常到那裡去找姑娘,你們最好留神些。”
王大小姐並沒有帶著她的霸王槍,她並不想做箭靶子。
鄧定侯忽然嘆了口氣,道:“做強盜的確也不容易,不拼命,就成不了名,拼了命又是什麼下場呢?那一身的內傷,一臉的刀疤.換來的又是什麼?”
王大小姐道:“做保鏢的豈非也一樣?”
鄧定侯勉強笑了笑,道;‘只要是在江湖中混的人,差不多都一樣,除了幾個運氣特別好的,到老來不是替別人買燒雞,就是自己賣燒雞。”
王大小姐道:“你看那老山東以前也是在江湖中混的?”
鄧定侯道:“一定是的,所以直到今天,他還是改不了江湖人的老毛病。”
王大小姐道:“什麼老毛病?”
鄧定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管他娘。”
王大小姐笑了,笑得不免有些辛酸:“所以丁喜畢竟還是個聰明人,從來也不肯為別人拼命。”
鄧定侯皺眉道:“這的確是件怪事,他居然真的沒來。”
王大小姐冷冷道:“這一點兒也不奇怪,我早就算準他不會來的。”
鄧定侯沉思著,又道:“還有件事也狠奇怪。”
王大小姐道:“什麼事?”
鄧定侯道:“餓虎崗那些人明明知道小馬是丁喜的死黨,居然—點兒也沒有難為他,難道他們想用小馬來釣丁喜這條大魚?”
王大小姐道:“只可惜丁喜不是魚,卻是條狐狸。”
一陣風吹過,遠處隱約傳來一聲馬嘶,彷彿還有一陣陣清悅的鈴聲。
他們聽見馬嘶時,聲音還在很遠,又走出幾步,鈴聲就近了。
這匹馬來得好快。
王大小姐剛轉過街角,就看見燈籠下“安住客棧”的破木板招牌。
鄧定侯忽然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拉進了一條死巷子裡。
她被拉得連站都站不穩了,整個人都倒在鄧定侯身上。
她的胸膛溫暖而柔軟。
鄧定侯的心在跳,跳得很快。
一這是什麼意思?
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