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斯大林用開玩笑的口吻問客人。 “我一直認為,永遠不應該放過幸運機會,”不列顛首相用同樣的口吻回答說。 時間已經接近半夜。丘吉爾次日凌晨應該出發去飛機場。但斯大林卻不想放他走。 “我們為何不到我克里姆林宮的家中去喝一杯?”斯大林問道。 “我從不拒絕這類建議。”丘吉爾同意了。 這樣,他們立即沿著克里姆林宮的過道,出來到了一個小院,穿過一條馬路,來到了斯大林的家裡。英國首相稱之為“簡樸和大小適當的”:有餐廳、客廳、辦公室和一個大的衛生間。斯大林沒有告訴客人,從前這是布哈林的房子。斯大林的妻子——娜傑日達·阿麗盧耶娃自殺之後,他們換了房子。 邀請丘吉爾到自己的家中,斯大林給了他特殊的關注。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外國政治家有幸獲此姿態。毫無疑問,斯大林用這種方式強調,雖然由於第二戰場的事情發生了衝突,他依然珍惜與大不列顛的合作,以及倫敦願意將蘇聯看作平等的夥伴。為了更進一步強調對英國貴客的好感,使這個晚上更加親密些,他叫來自己的女兒——還是中學生的斯維特蘭娜,充任女主人在桌旁張羅。過了一段時間,莫洛托夫也出現了,他的任務是席間勸酒。他開始說出各種祝酒詞。 “莫洛托夫有一點是天生的,”斯大林快活地說,“他是辦宴會的專家,他本人也很能喝……” 桌上不斷捧上新的菜餚和各種飲料,丘吉爾明白了,這將是一頓豐盛的、長時間的晚宴。 在許許多多的話題中,也說道了蘇聯的集體化問題。“請告訴我,”丘吉爾問道,“目前這場緊張的戰事對於您本人也是如此困難,就像集體化的負擔一樣?” “呃,不,”“各族人民領袖”回答道,“集體化政策是一場艱難的鬥爭……” “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你們必須打交道的,不是一小批貴族和地主,而是百萬計的小地主……” “是上千萬的,”斯大林揮著手,感嘆道,“這是非常恐怖的。持續了四年。但這對俄國是絕對必須的,要想避免飢餓,給鄉村提供許多拖拉機……” 斯大林所說的集體化期間被鎮壓農民的數字,與最近蘇聯報刊中提到的數字大致吻合。如果承認,大約一半人從祖居地被趕走,在國內流離,後來加入集體農莊,或者新建的工業企業,那麼死亡或者被殺的人大約在500萬人左右,跟大多數研究者認同的600萬的數字差別不大。應該注意的是,這裡說的是最勤勞的、最有本領的、最能幹的莊稼人和牧人,他們都有一份家產,正因此他們才積極抵抗沒收財產,為此而失去了生命。可以理解的是,經受如此巨大的損失之後,我國迄今無法擺脫農業危機。農村到處是拖拉機,但卻失去了土地真正的主人,不能養活全國的人口。 “那麼,他們都是富農?”丘吉爾問。 “是的,”斯大林回答說,稍微停了一下,他重複說:“這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必需的……” “他們最後怎麼啦?” “怎麼啦,”領袖似乎想回避,“其中許多人同意跟我們走。有些人我們在託姆斯克、伊爾庫茨克和北部地區給了土地。但他們在那裡沒能呆得住。當地居民不喜歡他們。最終,他們被自己的僱農給收拾了。” 當然,既不是當地居民,也不是僱農,而是人民內務委員部的特別小分隊消滅了不幸的農民——強制集體化的受害者。丘吉爾相信了斯大林的一面之詞?他一句話也沒有反駁。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僅僅寫道,聽著斯大林的解釋,想到千百萬的男女老少死在西伯利亞冰冷的原野上,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斯大林和丘吉爾在一起呆了大約共七個小時。午夜三點過後,英國首相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八月十六日凌晨五點三十分,他的飛機從莫斯科中央機場升空,飛往德黑蘭。 英國首相的訪問結束在和解的,甚至友好的調子上。在立即發表的共同宣告中說,“談話是在熱忱、坦誠的氣氛中進行的,再次證明了蘇聯、英國、美國之間存在著密切合作與諒解,完全符合他們之間現行的結盟協議。” 但是,西方大國拒絕於1942年在法國北部開闢第二戰場,在莫斯科始終留下了不快之感。斯大林對丘吉爾的不信任也保留了下來。1942年,透過北部路線向蘇聯供應的軍用物資被大幅度削減之後,這種不信任進一步得到了加強。 1943年11月到12月之間,在德黑蘭會議上,斯大林和丘吉爾之間沒有像斯大林與羅斯福之間那種程度的信任。實際上,丘吉爾提出了斯大林完全滿意的波蘭向西部推進,以及按照“寇松線”劃定蘇波邊界的思路。但是,英國代表團首腦拼命抵制盟軍在諾曼底登陸的決定,用盡各種辦法鼓吹透過巴爾幹推進。斯大林猜透了丘吉爾的意圖,原來他不願放紅軍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