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是往事不堪回首。 申宸仍記得那天,她光是琢磨明白那個鎖具到底該怎麼戴,就花了不少時間。 當她明白那根長長的細棒是要塞進去,周圍魚骨狀的帶子要一道道收緊時,她著實迷惑了。 她看向還在瘋狗狀態的晉故,眼神幾乎是憐憫——這可憐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會被怎樣對待,等會他會叫得很慘吧? 申宸真的是以研究員心態看待晉故的,她對晉故向來沒有什麼世俗的想法,說看上晉故和人獸沒區別也是真心的。 但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沒有的器官,她還是很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將細棒對準,聽見晉故變了調子的慘叫。她想著速戰速決能減少痛苦,可是想放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結果因為晉故一直動來動去,她的手法又實在粗暴,硬是折騰了許久,半鑽半摁地才算戴好了。 這時再一抬頭,再瘋的狗都蔫巴了。晉故在扯著手腳的鐵鏈中央耷拉著腦袋,眼淚流了滿臉,眼睛裡卻偏偏狠得發紅。 申宸一下子就不心疼了,這彷彿要把她撕碎了吞吃入腹的架勢,哪裡需要她來憐愛。 器械的電流大小已經調整好,申宸調整鎖鏈,把他架了上去。 隨著電流聲傳來,晉故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也開始改變,變得驚慌、恐懼、不知所措。 倒是讓申宸覺得順眼了很多。 有時候申宸覺得成年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竟也會為一時的好勝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她不認為是藥劑問題,很快找到了晉故宿舍去。 室友早已因晉故久久不歸而嚇得內心惶惶,見有自稱是大人下屬的人找來,更是全盤托出:“我本來沒打算讓他替我的!那天我確實肚子不舒服,但我還是打算去集合的,是他非要代替我去,我沒辦法!” 就這麼把錯全怪到了晉故頭上。 果然老頭選人是看人品的,凡是他選中的必定帶點渣。 申宸不和他多話,只是去到晉故的床鋪、書桌旁,毫不客氣地翻動著。 所以晉故在她這兒能有什麼秘密可言呢?連他藏在床板底下的桃色雜誌都被申宸翻出來了。 當然瀉藥也沒有逃過。 室友簡直兩眼放光:“對,一定是他給我下了瀉藥!我就說那天不對勁,我突然就……” 申宸沒心思聽他的腹瀉史,只是拿出了一個胸針樣的小東西:“所以這個編碼其實是你的對嗎?” 室友連連點頭:“是我的編碼,是他搶走的!” 申宸把編碼給他,然後伸手道:“把他的編碼給我,然後這事兒就跟你沒關係了。注意謹言慎行,大人的事,在外不要亂說。” 私自頂替這種事,一旦被老頭髮現,晉故和這位室友其實都活不了。 申宸把編碼換了回來,檔案中的資訊也替換成了晉故的,7號文件夾的扉頁上赫然寫著——晉故,alpha男,22歲。 也是個老傢伙。 這麼想著,申宸把文件夾一合,收回了架子上。 第一年是晉故的完全狂躁化階段,申宸一邊對他進行電擊治療,一邊應付著其他6個eniga的小九九。 第二年晉故在施棣的資訊素刺激下恢復了些許意識,治療也轉入了更加摧殘人的“拒食訓練”階段。 第三年晉故已經完全太監了,對單一oga的資訊素不感興趣了。這時候申宸就開始上資訊素的混合物,並因為一些特殊情況,用自己的資訊素代替開鎖作為“獎勵”。這一階段對晉故來說最重要的其實已經不是訓練,而是走出去。 第四年晉故獲批離開研究所,住進了申宸的別墅,並把琢磨“如何讓申宸回家”當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至於大人的任務,那都是副業。 申宸也有想過,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不會說人話的時候肯定不至於,會說人話之後很大程度上也是恨鐵不成鋼,真正意識到自己心思不對勁,其實是在晉故離開研究所之後。 看著空曠的實驗室只剩自己一人,申宸突然有種丟狗了的感覺,橫豎是挺不適應的。 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的人,為了放他自由也操碎了心,突然分開會有不捨,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申宸還是按照說好的,每週兩次去給晉故做檢查,直到察覺晉故換著花樣討好她,想要她留下。 這她可太喜歡了——26歲了吧?eniga是吧?身強體壯無所不能對吧? 不還是活成了這副沒有主心骨、毫無自保能力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