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就算再強橫,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有空子可鑽,不可能存在絕對完美的仙法。
雷修遠淡道:“信不信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那人來頭極大,即便說了,也毫無意義,徒增煩惱而已。”
“我不管這些,你必須告訴我!”黎非毫不退讓。
雷修遠失笑:“為什麼必須告訴你?”
“你欠我的!”她直視他,“你欺騙了我,必須償還我!”
他露出一種近乎苦惱又無奈的神情:“真的把那個窩囊廢當朋友?”
黎非沒有回答,她固執地盯著他,一定要他在此時此刻給她一個說法。
雷修遠掙了掙:“好吧,我說,讓我坐好。”
黎非鬆開他的衣領,冷不防他忽然湊過來,張嘴在她面上輕輕噴了一口氣,黎非只覺一股奇冷的香氣鑽入肺腑,當即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真是難纏。”雷修遠伸指在她臉上輕輕彈了兩下,隨即默然不語。
隔日黎非醒在自己的千香之間裡,不知為何,這一覺竟睡得極沉極舒服,叫人神清氣爽。她疑惑地爬起來,好像有什麼怪怪的?昨天她好像在雷修遠房裡?什麼時候回自己房間了?
她記得自己在盤問雷修遠,他最後也終於鬆口要說了,然後……然後?她突然睡著了?
匆匆梳洗一番換好弟子服出門,天還沒亮,估計離卯時也有一段時間,靜玄之間的門虛掩著,黎非不甘心地推門進去,屋裡卻空空如也,昨天吃剩的饅頭和玉米羹還在床頭櫃上放著,雷修遠人不知跑哪兒去了。
正在發愣,忽聽日炎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不睡覺在幹嘛?”
黎非微微一驚,卻見久違的每十日才能醒一會兒的白色小狐狸出現在眼前,他四處打量,鼻子微微翕動,奇道:“這不是你的房間?”
黎非猶豫了片刻,她實在要被雷修遠的那句“因你而起”膈應死了,又連著幾次盤問未果,小小年紀裝了一肚子問題,她都快炸了,又找不到人說,此時日炎忽然出現,她終於找到可以說話的人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將雷修遠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最讓她困擾的是言靈術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好像聽過,卻想不起。
日炎的耳朵晃來晃去,反倒若有所思的模樣,道:“哦,那小子心腸倒不壞麼。”
“心腸不壞?”黎非想不到他會有這種結論,“他一直在騙人,弄虛作假,玩弄人心,這叫心腸不壞?”
日炎淡道:“你們人的彎彎繞太多,又是人心啊又是感情啊,在我看來你什麼也沒損失,而且以後也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而陷入危險,何必糾結。若是冒冒失失把秘密說給你們這群奶娃娃聽……哼,路都不會走,還以為有自保的能力麼?有時候不知道反而對你好!”
真是歪理三分,好像這狐狸自己也是有一堆事情瞞著她的。黎非搖了搖頭:“我真的把他當做過朋友,付出過關心和感情,結果他什麼都是假的,這不是欺騙是什麼?他之前所作所為明顯是要害我,不是心腸壞是什麼?”
“我不懂什麼真心與感情,所以說你們的彎彎繞太多。你現在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丟掉小命,他就不算害了你。他三緘其口,對書院都保持沉默,說明他後面的那個人來頭必然相當大,一來他被下了言靈不能說,二來,就算能說,說了也沒人信。他告訴你這個蠢貨又有什麼用!”
黎非被他的振振有詞說得目瞪口呆,日炎又道:“所謂言靈術,就是將靈氣灌入所要說的話中,或許是禁止某人說一些秘密,也或許是強迫某人說出什麼秘密。言靈術雖然駁雜,但如今應當是星正館的天音言靈大法與字靈魘術最為精純。前者可令任何秘密無所遁形,後者殺人於無形。你忘了?當日在青丘,那個震雲子就曾用天音言靈大法對付你。哼哼,他想必最不甘心,他修行到了瓶頸,須得我的皮毛骨髓煉製法寶才能更進一步,當日沒捉到我,他臉上不露聲色,心裡肯定氣得吐血吧!哈哈哈!活該!他越想抓到我,修為就越無法前進……嘿嘿嘿,絕情斷欲,絕不了斷不得,如何能進?”
黎非奇道:“什麼絕情斷欲?”
“天音言靈大法與字靈魘術修習起來很麻煩,修行者必須經歷一種古怪的修習過程,你們人叫它絕情斷欲,先隔絕自己的諸般情慾念想,心中空空如也,這兩個仙法才能顯出威力,如今星正館願意修習這兩個仙法的仙人應當也不多了。”
黎非腦中模模糊糊掠過一些念頭,卻只是抓不住關鍵,她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