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是閉著的。黎非實在撐不住,在香氣中陷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見敲門的聲音,黎非茫然睜開眼,她在哪兒?現在什麼時辰了?四處顧盼,床帳好像不是自己屋裡的?她撐起身子,這才發覺自己坐椅子上俯著床沿睡著了。
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她轉頭,正對上雷修遠溼淋淋彷彿藏著霧氣的眼睛,倒把她唬了一跳,一個趔趄從椅子上翻了下去。
“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大概聽見屋裡有動靜,門被人推開了,紀桐周滿臉菜色地站門口盯著他倆,他掉下來了,“光天化日!你們、你們竟然……!”
黎非飛快從地上爬起來,紀桐周怎麼會在這裡?啊對了,她好像是為了盤問雷修遠所以專門在這裡等著的,結果被安神香薰睡著了,眼看外面晚霞都出來了,她的心差點碎掉——下午是墨言凡的拳劍課!她這可是逃課啊!
雷修遠披著外衣倚在床頭,淡道:“你在胡扯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紀桐周像踩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皺眉走進來,怒道:“你以為我願意來!胡嘉平叫我來的!”
墨言凡突然告假,拳劍課就由胡嘉平暫時代授,結果他根本就不打算好好教的樣子,吩咐大家自己練劍,他就滿書院找那個黑紗女談情說愛去了。下課的時候他又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把紀桐周叫住,吩咐道:“你們住一個院子的三人組一向不和睦,如今那什麼雷的病了,小姑娘去看他了,你也該去看看……對了,就買點吃的帶過去吧。”
紀桐周跟吃了蒼蠅一樣,冷道:“我不去!”
胡嘉平在他肩上一拍,笑道:“不去的話,這次測試就別參加了,書院不要沒資質的孩子,更不要沒良心的孩子。”
如此這般,紀桐周不得不隨便拿了份吃食,硬著頭皮來靜玄之間敲門,敲了半天沒人開門,他正暗自竊喜,冷不丁聽見裡面有動靜,一時沒忍住推開門,就見著黎非俯在床沿,雷修遠躺在床上的景象了。
“這個給你!”他將吃食丟在桌上,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也是胡嘉平逼迫的!”
他轉身就走,黎非急忙叫住他:“等等!下午、下午的課我沒去……”
她無意逃了課,不知道會不會給什麼懲罰,比如十天不許去北面食肆吃飯什麼的……
“你沒去關我屁事!”紀桐周丟下這句話,摔門走了。
黎非愣愣站了一會兒,索性豁出去了,反正逃課已成事實,還不如暫時不管它,眼下重要的是雷修遠醒了!
她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他,冷道:“你醒了。”
雷修遠虛弱地靠在床頭,聲音無力:“你也醒了。”
黎非懶得跟他耍嘴皮子,把椅子拉近一點,一屁股坐下,直截了當地開口:“現在可以說了吧?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
雷修遠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半晌,他低聲道:“我餓了,把吃的拿來。”
“先說,說了再吃。”
“不吃東西我沒力氣說。”
“……”黎非只得替他把吃食拿過來,卻是一份玉米羹外加兩隻饅頭。
雷修遠顫抖著端起玉米羹,用勺子攪了攪,還未來得及送嘴裡,由於手上無力,湯羹倒灑了許多在袖子上。黎非咬牙忍耐地看著他吃一勺漏一勺,好容易吃了一點,又丟下玉米羹開始小口小口吃饅頭,小半個時辰過去,半個饅頭還沒啃完。
“你敢不敢吃快點!”他肯定是故意的!
雷修遠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溼漉漉的眼睛,無辜而又病弱:“我是病人。”
黎非強忍怒氣,索性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跟頭困獸似的,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天都黑了,雷修遠籲出一口氣,將剩下的吃食放在床頭櫃上,淡道:“麻煩你迴避一下,我要換件衣裳。”
黎非氣極:“說完再換!”
他不理她,直接把沾了玉米羹的中衣給脫了,黎非不得不背過身去,心裡也不知將這混賬罵了多少遍。
等了一會兒,他半點動靜也沒有,黎非急道:“你換好沒!”
沒人回答,她立即轉身,卻見雷修遠換好衣裳又倒床上睡著了。她再也按捺不住,撲上去將他一把揪起來,森然道:“你再不說,我就把你丟出去!病到死好了!”
雷修遠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說了,你想知道的,我不能說,也說不出。”
“我不信!”雖然不知道那個耳熟的什麼言靈術究竟有多大威力,但師父說過,一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