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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ter10風華之夏

紫陽花開的時節,全國高校男網界的爭奪以地區預賽拉開了帷幕。

從東京都大會到接下來的關東決戰,儘管這一路上的比賽都發生在近在咫尺的東京賽場,但藤川涼不曾刻意去看。畢竟所謂網球,所謂稱霸全國的夢想,她的世界與這些本就沒有關聯。

她暫時安穩地生活在又一個十五歲的初夏,知足卻不沉淪。每天上學,回家。看太陽照常升起,聽早蟬淺吟低唱。有不知名的鳥拍著翅膀從屋簷下快速掠過,路邊的斑紋野貓踩著驕傲的步子,輕巧地攀上陌生的院牆,眯起湖綠色的眼,朝她齜牙咧嘴打著呵欠。然後在太陽落山,光線被寸寸逼退到牆角,最終由黑暗悄無聲息地統轄這座城市時,一切安靜下來。

那樣靜謐,卻又讓人無法放鬆警惕的時刻。

再次在電影協會部室遇到忍足時,關東大會剛剛結束。冰帝負於立海雙雙晉級,意料之中。

積蓄已久的梅雨季在關東大會後終於到來。連綿數日的雨水,空氣悶熱潮溼,好像揮手就能掃下一片雨。教學樓外的紅磚牆面被染成了更深的紅褐色,柏油路面黑得發亮,路邊的植物汲滿了水,花瓣與葉片都變得沉甸甸的,顏色鮮亮地彷彿隨時都能滴落。

然後在這樣的天氣裡忍足擰開了部室的門。“哦,是你啊。”

他笑了笑,看著坐在沙發上手捧茶杯的人回過頭,然後走上前在沙發另一頭坐下。

感覺到沙發坐墊因為重量的凹陷下沉,藤川涼不動聲色地朝一旁挪了挪,兩人一起沉默著將視線轉向別處。電視櫃下的錄影機正發出咔咔的聲響,將膠片在熒幕上粘成連貫的畫面。

那是某位近年來頗受歡迎的導演的作品,此人自出道後就以描繪令人回味的青春見長。他鏡頭下的畫面永遠充滿了飽滿的顆粒質感,看上去溫柔地像一幅畫:夏天夜晚的星空,冬日清晨的初雪;靦腆的男生與他筆挺的黑色制服,圍著圍巾的女孩在逆光中毛茸茸的淡色長髮。

分明只是些普通的片斷,卻總能引起觀眾的共鳴。

“藤川小姐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最終還是忍足打破了沉默。

“……比如說?”藤川涼遲疑,聽不透忍足話裡的意思。

“比如恭喜晉級全國之類的,不是麼。”

沙發的後靠很矮。忍足說著,將左手肘擱在上面,側過身去用審視的眼光看對方。

藤川涼本能地後退,一時間對忍足話裡的目的也產生了懷疑。

“……只是這樣?”

“當然,”忍足推推眼鏡,“否則……藤川小姐以為我想問些什麼呢?”

“……唔……恭喜晉級。”

“呵,聽起來誠意不夠呢。”

“……”

“果然還是老樣子。”

“……哎?”

“藤川小姐你究竟在想什麼,我啊,一直都很想知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對話間電影畫面上打出『終』的字樣,緊接著開始滾動播放演職人員名單。

窗外的雨又滴滴答答下了起來,越來越大,頑固地像是要把什麼澆滅。藤川涼尷尬地牽了牽嘴角,故意別過頭裝作看風景的模樣。儘管六月初的遠足後,因為網球比賽的緣故兩人許久不見,但這一刻忍足所給她的壓迫感竟不減反增。她回想起了更早之前,當少年在惠比壽的街上說出那句被打斷了的逼問時,他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神就像是能將一切看透。

最可怕的是,他在審視別人的同時,卻不動聲色地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他躲在自己的世界中,心安理得地窺探別人的一切。

“我在想,在全國大賽的決賽上,你們會安排怎樣的出場次序。”

似乎沒有料到這樣的回應,忍足愣了愣,緊接著探過身去。“決賽?”

“是的,冰帝和立海大附屬。”

“哦?”忍足眯起了眼,“你確定?”

“或許吧。”

“可比賽根本就沒有開始。”

“我知道。”

“那你的確定從哪裡來?”

“這是我的想法,至於你信不信,我沒理由干涉。”

忍足嘁了一聲靠回沙發,像是不打算再糾纏於藤川涼的詭辯。他抱起手想了想。

“這麼說來,你又為什麼想知道我們的出場次序?”

“只是好奇而已,不能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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