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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ter13無往經年

儘管明顯察覺到女兒的心不在焉,但看在她努力想要做出與平日裡無二的模樣,父母也不好多問。只有藤川涼自己明白,當她在昨晚接到父母那內容為「祖父想見他們,所以需要先回東京的本家一趟,所以暫時不必回家」的電話;當堂兄藤川律告訴她,父母為她選租的公寓分明屬於藤川建設;當她再進一步聯想到不久前兄長樹的那句莫名的「有沒有什麼人來找過你」,甚至當追溯到最初想要考入本以為與藤川建設已經沒有太大關係的冰帝時,父母從猶豫到爽快答應的轉變,藤川涼忽然強烈地感到自己像一枚棋子,處在錯綜複雜的棋盤裡,對周圍人全都知曉的局勢面露茫然。

但她還是乖順地配合母親為她梳妝。穿上繡有山茶花的淺色和服,在幾小時後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藤川家山間和居的茶庵。這是藤川家世代以來用來避暑的和式大宅,已經有百來年的歷史。宅子建在東京外圍的瀧山半坡,掩映在層疊的密林間,車輛只能停在坡腳,然後便得沿著木樁搭成的樓梯徒步二十來米到達<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茶庵外是庭園,梔子花在迴廊邊開了一路,繡球從假山背後探出頭。竹筒敲擊岩石的聲音混著水流聲,倒也減了幾分暑意。

茶庵中據說是要進行傳統的茶道儀式,賓客還沒有來齊。父母去了屋外,似乎有事。兄長藤川樹則經由下人引路去了衛生間,為此藤川涼幾乎想像從前那樣嘲笑他。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跪坐在茶庵一角,偶爾閉目養神偶爾抬眼打量周圍。那些男人都有著相似的臉孔,在炎熱的盛夏依舊是黑色西裝的統一打扮,胸口端端正正彆著藤川家菱形的標誌;女人們則身穿各種花式繁複的昂貴和服,輕聲細語地寒暄談笑。就連年齡明顯不及她的孩子們也早早地懂得了輕步緩行,神色驚人地成熟,透著淡淡的疏離。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這張陌生的臉。

藤川涼閉上眼。她深吸了口氣,反倒不再覺得那麼拘束。

儘管在此時此刻,她似乎接受著作為藤川家小姐的禮遇,但在這間屋子裡,其實並沒有誰會承認她,把她真正當作藤川家的人看待。在東京上流社會的名冊裡,從來就沒有藤川涼這三個字存在過。無論是過去,還是十年後的未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看見了坐在屋子另一角的跡部。

跡部穿著灰色的西服,胸前空空蕩蕩沒有家徽,顯然是不屬於這裡的異族。他坐在靠近庭院長廊的移門邊,周圍是幾個藤川家的遠親:嚴肅的中年男子,優雅漂亮的婦人,還有那個與藤川涼年紀相仿,此刻面色緋紅的女孩子,很久以前曾見過幾面,印象中似乎與她同歲,只稍稍小一兩個月的模樣,至於到底叫繭,真由還是麻由(繭=真由=麻由=まゅ),這些統統都記不清了。他們正小心翼翼地與跡部攀談,神色語氣透著謙恭,這讓藤川涼不禁為如此主次顛倒的場景啞然。

像是察覺到了藤川涼的注視,從剛才起便面無表情的跡部忽然偏過頭,目光向茶庵的角落掃來。藤川涼的面色當即僵硬下來。正感到尷尬,卻又分明看見跡部的視線直接越過她,在茶庵環視一週後重新收回,漫不經心,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藤川涼的存在。她鬆了口氣,但同時不禁有些失望。這時跡部身後的移門又被人拉開,門邊的幾人都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藤川律走了進來,他遠遠看見角落裡的藤川涼,剛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站起身的跡部打斷。

跡部俯身向他鞠躬,“律學長,”語調中是滿滿的尊敬。

藤川律愣了愣,然後爽朗地笑了。他大方地搭住跡部的肩,“好久不見啊,景吾。”

藤川涼沉默地看著遠處寒暄著的兩人,頭一次發現少年老成的跡部,原來也可以露出這樣的笑容。她嘆了口氣,再次清楚地意識到,藤川律與跡部景吾,藤川建設的繼承者與跡部財團的未來領袖,這兩個無論外表與能力都佔盡上天寵幸的人,在這一刻看上去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不禁又想起另一組更久遠畫面。五歲那年的秋天祖母病倒,住進東京近郊某間著名的私立醫院。那天下午父母帶她與兄長前去探望,刻意提前與醫生聯絡,在前一撥探視者離開後抵達,以避開與本家人偶然碰面的尷尬。誰知正碰上祖母接受例行檢查,等待時父母便將她和兄長打發去醫院寬敞的院落。他們走出紅磚牆包裹的古老建築,逛了一會兒嫌院落無聊,於是便穿過金色的梧桐道,來到醫院後山的銀杏林。那裡毗鄰醫院的停車場,連線下山的路。

眼前是滿目耀眼的金,掉落的銀杏葉子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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