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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49雲中階梯〔下〕

如果真的害怕,飛快從它身邊跑過去就可以了,這條狗決不會追上來,他們每次也都這麼幹,但忍足執拗地認為這樣的行為和逃跑無異。他很快發現不妙,隨著他的接近,刻耳柏洛斯喉嚨裡的咕嚕聲越來越響,最後終於大聲叫了起來。

眼前有兩個選擇——A:向前或向後飛奔,B:原地不動等待老闆親自將狗帶走。

可忍足偏偏要面子地選擇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C。

“我聽說,只要你直視狗的雙眼,他們就會被你的氣勢嚇到,乖乖聽你的話。”

忍足這樣對身後的人說。不願逃跑也不願等人解救,能夠相信的眼下只有自己。因此他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同時目光始終不離開刻耳柏洛斯的雙眼,打算親自示範這句不知從哪聽來的理論。後面跟來看熱鬧的的男孩子們早已經停下了腳步,忐忑目送忍足走向刻耳柏洛斯的勢力範圍——在那之前還從沒有和他們同齡的小學生像忍足這樣冒險,因此當看見刻耳柏洛斯毫不猶豫地向忍足撲上去時,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新來的小子一定免不了被咬一頓。

他們沒有想到忍足會條件反射地用更快的速度將厚硬的書包抽在狗的臉上——儘管他多半並不是故意;他們也沒有想到老闆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走出家門,見此情景毫不猶豫地朝忍足揍了一拳。後面的事情沒有太大新意,基本就是小學生式的打架,出手談不上重但誰也不肯讓誰,戰況精彩激烈以至於其他男孩子們只顧著遠遠觀望,都忘記了上去將他們勸開。

如今忍足回憶起那時的情景,早就忘了這場架究竟打了多久。

打架時說了些什麼?捱了幾拳踢了幾腳?最後被誰分開?這些統統都記不得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只記得在那場架結束後的一個小時,他們兩個,外加腳邊已經溫順下來的刻耳柏洛斯已經坐在了河對岸商店街的拉麵館裡,對著兩碗麵稱兄道弟。

“喲,誠一郎,又逃課了?”

“少說廢話!我要中華涼麵!”

忍足在這之前還從沒有逃過課。儘管父母的管教算不上嚴,但他總覺得這樣的事與自己無關。

而藥店老闆的兒子,也就是刻耳柏洛斯的取名者瀨戶誠一郎卻是這方面的老手。他邊和拉麵店的老闆開玩笑邊笑嘻嘻地掰開竹筷。忍足看著他腫了一邊的眼睛,覺得很可笑,但一裂嘴角發現痛到不行,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掛了彩。

忍足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和瀨戶混在一起,瀨戶說男人間的交情就是不打不相識。理由有些站不住腳但忍足也沒有多想。他們閒聊,Jump或是遊戲,都是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會喜歡的東西;瀨戶的電影嗅覺和忍足並不搭,因此這方面也就沒有太多交流。出了麵館後上午已經過去了大半,面錢因為瀨戶家和麵店老闆的好交情一筆勾銷。忍足琢摩著現在回去上課沒什麼意義,乾脆繼續跟著瀨戶去了附近的柏青哥店,那也是他第一次去這樣的地方。染著奇怪髮色的年輕人和逃課的高中生擠滿了店面,叮叮噹噹的小鋼珠看得他眼花繚亂。

如果被家人發現來這裡,一定會捱揍的吧……

他想著,心裡忽然有一種做了壞事的滿足感油然升起。刻耳柏洛斯不斷蹭著他的腳,忍足甚至懷疑瀨戶養的根本就是一隻貓。但是……管他呢。他彎腰把這隻幾小時前還在與自己交惡的動物抱起來,那些短而硬的毛髮紮在身上也不覺得難受。其實很多方面人與動物都是一樣的,陌生時充滿了警惕,但一旦相識就會忘記之前的不快。

那天忍足回家的時候,父母已經在客廳內等他。

顯然學校已經通知了家長,但忍足無所謂。他痛快地將一天的經歷全盤托出,當然了,要除掉去柏青哥的那段。態度誠懇得連姐姐都不禁去摸他的頭,“侑士,我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她一臉擔憂。而父母看在他爽快地份上也就沒有追究什麼,只是交待了以後不要再犯,那之後母親去了廚房,父親則繼續接來自醫院的電話。

只剩下裕裡一個人站在原地,無奈地看著弟弟笑得傻氣又開心。

從國小四年級到畢業,忍足和瀨戶的友誼維持了三年。因為就讀的並不是一所學校,所以見面的機會並不太多,但忍足始終將他視為來大阪後最好的朋友。與因為生長環境關係總是顯得相對內斂的忍足不同,瀨戶總是充滿了活力。忍足總覺得即使是謙也站在瀨戶的身邊,論元氣多半都會矮上一截。國小畢業後忍足決定去東京,瀨戶則考取了大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