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先生其實不存在的,只是一個被人傳瘋了的傳說,是一個誤會。我從小喜歡化學,發現了幾個方子,傳播開了,就是這個樣子。也許是我比較有天賦吧,在化學這個專業裡,總會有一些新的發現。非要說山東先生是我,也只好承認。”
張家大爺本來因為是周家的老二得到了奇遇,沒想到得到奇遇的是他的女兒。
他在沙發上坐不住,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在房間裡走了幾步,詳細的詢問:
“都有誰知道?”
“二少爺,三少爺,桃子,杏子。”
張家大爺在腦海裡閃爍了幾下殺掉這幾個人的可能,最後搖了搖頭。叮囑他女兒說:
“先不要告訴你母親。”
事情太重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女兒是張家的血脈,老婆終究是外姓人。
張美溪點一下頭,有些無所謂的樣子。她只好接受一個忐忑的事實,這一世的父母爺爺,看重她勝過自己的生命。只是出自一種非常原始的傳承信仰。
……
外面下的雨太大,黃大舅媽留在妹夫的張公館吃了午飯,雨還是下個不停,家中事情多。最後搖了幾通電話。只好告辭。
汽車伕把汽車開到洋樓的臺階下,黃大舅媽裹著雨衣,帶著雨帽子。腳下踩著木屐,上車回到黃大舅舅公館。
她全身乾爽。一個雨點兒都沒有沾到。跟黃大舅舅夫妻兩個對坐說話。黃大舅媽說:
“我看弟妹和妹夫,不夠誠信,投資的事情。支吾了大半天,也沒說到個準點子上。六妹夫我看著,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張太太招待她倒是很熱情,可是翻來覆去的都是些客套話。張家大爺那個樣子,病得不輕,也不禮貌,黃大舅媽不太想說的太詳細。
黃大舅舅喝一口茶,氣質淡定的說道:
“上海灘是不好混的,他們外鄉人,終究有求到咱們頭上的時候!”
黃大舅媽嘆氣:
“我也不求他們怎麼樣,只要不學二房三房五房就行了。”
黃家沒出息的人居多。
黃大舅舅嘆氣:
“都是自家人,少不得要照應他們,只要他們長些腦子,不要太過分。”
……
張家大爺穿著一身乾爽整齊的黑呢絨洋裝回到家裡,張太太沒有心情評點丈夫的新衣服,她也不擔心丈夫有什麼外遇,而是有些鬱悶的向丈夫抱怨:
“你說是這個人,怎麼一點眼色禮數都沒有,大嫂在咱們家,你至少也要打個招呼。”
張家大爺衝著他的太太擺手,氣質是淡定優雅的,他說:
“如今的官場是不好混的,大舅哥看著顯赫,終究有求到咱們頭上的時候!”
張太太以為自己丈夫說的是錢財投資的事,也帶了一絲糾結,她說:
“我大哥人品是好的,總是不會太坑咱們。”
張家大爺皺眉想了想,終究是嘆了一口氣說:
“都是自家人,少不得要照應他們,只要他們長些腦子,不要太過分。”
黃大舅舅和張家大爺不約而同的認為自己是有底氣照應親戚的,黃大舅舅自覺是有大靠山的人,山東先生。而張家大爺就更了不得了,他可是山東先生的爹。
……
連著下了兩天的雨,家裡內外都溼漉漉的,以前天氣悶熱的時候,大家都說,要是下場雨才清爽,可是下了雨,又都覺得難熬,最糟糕的是,上海是江南水鄉,這樣的梅雨天氣一旦開始,就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張太太指揮著女傭們,把客廳騰挪出一大片地方來,用炭盆燒起銀霜炭來烤衣服。女明星小桃子穿著半舊的家常衣服,腳下也是一雙半舊的家常平底子繡鞋,在一邊打下手。她提意見說:
“家中有香餅子,梅花的,玫瑰的,桃花的,加到炭盆裡,衣服都燻的香噴噴的。”
張太太喜歡這樣安排,她笑著誇張小桃子,吩咐說:
“還是你貼心,把你們大小姐常穿的衣服拿下來烤,每種味道都烤一樣!”
張家大爺也走過來湊熱鬧,他也穿了件家常的寬容長衫,腳下是普通的棉布拖鞋,手中拿著一隻小巧的紫砂茶壺,面目清瘦,目光炯炯。
張大爺站在一旁,看張公館的女眷們忙碌,炯炯有神的目光,大部分時間是放在小桃子身上的,頭髮,胸脯,腳丫子,看了個遍。
小桃子是最好的青春年華,質樸的打扮更加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