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
週二少爺趕緊說:
“我來開,我認識路!”
張家大爺推開車門,走下車去,繞過車頭又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漫天風雨,渾然不覺。
週二少爺也不好再多說話,他發動汽車,開往平安科學院,兩百多家歐美工廠代表和工廠主集齊上海。資本家們的胃口大,他們並不光滿足於瓜分x光醫療檢查機的大蛋糕,龐大的中國市場,那怕是簡單的生產螺絲釘,鋼筆頭兒,都能讓他們吃到滿嘴流油。
張美溪有些擔心壓制不住,所以發揮她的特長,技術性的碾壓,在平安科學院集合了技術工程師們,釋出一個個全新的工業標準。
平安集團,已經成為工業標準的制定者,凡是參與這場遊戲的工廠,必須按照它制定的遊戲規則來執行。
上海作為全國最和國際接軌的城市,建築和道路,已經大量的使用水泥。層層疊疊的建築,屋頂的防水做的非常好,暴雨之下,房頂的飛簷快速的排水,水流飛濺,宛如一道道小瀑布般。
水門汀的路面自然也是防水的,雖然隔不遠的地方都設計了排水溝,但是瞬間的降雨量很大,排洩不暢通。使得街面上的積水循序到達了行人的小腿上方,福特車在水門汀的馬路上行駛,就像小舟行走在河流之上。傾盆大雨,天上的水就像用大澡盆直接潑灑一樣。
一共也只用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張大爺全程只是在重複一個要求:
“開快點。”
等到了門口,豎立的黑招牌寫著平安科學院,門口站在水門汀臺子上的保安已經伸手行了一個軍禮,戴著雪白的手套,週二少爺繼續把汽車往裡面開,直到頂住了走廊臺階。才停下車子來。他說:
“到了。”
“到了麼?”
張家大爺下車,小腿兒有些發軟,急切的想見到女兒,馬上就見到了,忽然又有了一點膽怯。古詩裡說“近鄉情更怯”。這樣細密的情感,唯有親身經歷了,才會有體會。
平安科學院的保安認真的檢查了週二少爺的證件,不是不給面子,週二少爺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狼狽,洋裝打溼了貼著身體,頭髮打溼了成縷兒搭在腦門兒上。
張家大爺要更糟糕一些,他明黃色烤綢長衫的下襬,還掖在腰裡。腳下是皮鞋,白棉襪子溼透,踩在前臺大廳的地板上,汪汪的積出一灘子水來。
科學院的前臺助理小姐艾米穿著玫紅的洋裝,帶了頂元寶型高帽子,帽子上的玫紅網紗垂下來,半遮到眼睛。最鮮明的是她的嘴巴,塗成火紅色。
她臉上帶笑,站起身來,腰肢扭擺的走過來打招呼。這是最火辣勁爆的工裝英國麗人。
張大爺一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形象狼狽,他有點不自在的伸出手來,將長衫的下襬從腰間扯了下來,然而又在一秒鐘之後想起他自己是山東先生的爹。
所以張家大爺輕輕咳嗦一聲,昂首挺胸,彷彿他身上穿的不是一件雨水打溼的家居長衫,而是一件九五至尊的錦繡龍袍。他說:
“我找我的女兒。”
週二少爺跟在後面,趕緊介面說道:
“這位先生是來找張美溪的。”
他用的是最簡單的名字稱呼,張美溪在平安科學院裡的名頭,也只是山東先生的助理翻譯,會被其他人直白的呼名喚姓。有的時候是暱稱,尊敬一些的才叫密斯。
艾米小姐帶著張家大爺和週二少爺往前走,經過一間熙熙囔囔吵吵鬧鬧五顏六色人種聚合的辦公室,來到一間簡單整齊的房間,殷勤的問:
“茶還是咖啡?”
週二少爺很熟稔的說:
“先拿幾條毛巾,我們擦一擦。”
……(未完待續。)
240張家大爺的陰謀論
沒有傻瓜會去主動的挑戰一個不知道底細的龐然大物,堡壘最容易的還是被從內部攻破,張美溪從來沒有隱瞞張家大爺張太太的打算。還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老張家有現成的百年的積累,她也不可能放著老張家最貼心忠誠的僕傭們不用,將自己的貼身秘密,交給外人去。
所以張美溪得到訊息後,見到她的父親,她先請父親大人去洗個澡,平安科學院裡生活不能自理的智商殘疾型科學家不少,沐浴裝置是齊全的。
張家大爺在女兒面前是個乖寶寶,像領了聖旨一樣。他快速的洗漱了,換了一件很有範兒的白色實驗服,聽她女兒解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張美溪坐在他的父親對面,清晰流暢的背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