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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櫻�俁�1個也不會太累。

等到我1歲多時,我們便舉家從如皋小鎮遷到當時被稱為“花花世界”的上海。雖然上海的大都會環境對於我們來自小城鎮的外來人來說很陌生,但是我們家人口多,住在一所很大的房子裡,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日子過得很愉快。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的生活一直十分舒適,不愁吃穿,母親忙不過來,還請了傭人幫忙。許多同鄉親友到上海投靠我父親,我父母待人很友善,熱心助人,讓他們和我們住在一起,因而進進出出的親朋好友為數眾多。

父親在將我們送往上海後工作更加繁忙,不過他總會抽空教我識字,他的管教非常嚴格,有時我念錯了字,他就用筷子打我的手掌,因此我在學習時都不敢有半點馬虎,在他回家考我前,我都設法背得滾瓜爛熟。

在上海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就過了3年。到了1947年,父親擔心戰亂會危及家人的安全及小孩的成長,便安排母親帶著我們兄弟姐妹前往臺灣。二哥李政宣早幾年已先到臺灣經營農場,三哥李昌鋼也隨後在臺灣找到一份工程師的工作,他們把我們兄弟姐妹安頓得很好,許多親友也到臺灣投靠我們。父親定期從上海帶錢到臺灣,家中十分富裕,母親和兄長們也十分慷慨地招待這些親友或同鄉,讓他們住在我們家中,真可謂“食客數百”。

記得我在9歲的時候,全家人正喜氣洋洋地備辦著除夕年夜飯,準備在父親回家後大家一起開心地吃一頓團圓飯。就在這個時候,訊息傳來,父親乘搭的太平輪出事沉沒,船上的幾百名乘客全都罹難。剛開始我們都不相信,但是,報紙、電臺都陸續報道這一訊息,稱這艘運載幾百名乘客及大批黃金的輪船的確在海上出事,無人生還。

這一噩耗來得太突然了,我們都不願相信,我從來沒有看過母親如此悲傷,她覺得縱使輪船沉沒,父親仍有可能會在輪船沉沒時死裡逃生,便花大筆錢僱了一架飛機到出事的地區四處搜尋,但是沒有任結果。

父親就從此與我們永別了,他為我們編織好的在臺發展的美夢也破滅了。原來投靠我們家的親友同鄉紛紛離開,剩下從未出外工作過、年近半百的母親,帶著失去丈夫的創痛,在家用所剩不多的情況下,於異鄉陌地裡擔負起把10多個未成年子女撫育長大的重擔。

母親是一位性格堅強能吃苦耐勞的女子。在父親罹難後,她擦乾眼淚,挑起我們這個有十幾張口的大家庭重擔。家裡只有兩個哥哥及兩個姐姐工作,積蓄又少得可憐。為了養活這麼多小孩,母親起早摸黑,四處奔波,忙裡忙外,填飽我們的肚子,替我們安排學校,有時看到別人都有父親而自己卻沒有,我們心裡都很難過。母親卻將自己的痛苦掩飾起來,開導我們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她對我們的期望,才能安慰父親在天之靈。我們兄弟姐妹也理解家中的困境,都會設法幫助家務,或到外面打工以貼補家用。

上海的日子和臺北的生活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家裡常常缺錢鬧窮,飯都吃不飽,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縫縫補補繼續穿。用電也是十分節省,為了省電,我們小孩都圍在一張圓桌上一起看書做功課,睡覺時間一到,得馬上關燈。雖然母親沒有接受過教育,但是她知道父親對子女教育的重視,儘管忙裡忙外不可開交,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查問我們的學業。家裡沒有錢,買東西都要考慮再三,但是如果我們需要文具或學費,母親總是想盡辦法去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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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情深(2)

當時我們住在桃園郊區,但上學卻在桃園小學,要走很遠的一段路。自從父親過世後,我都沒有穿過新鞋,大部分時間都是光著腳。記得我入學那一年,學校不允許學生光著腳上學,雖然當時家裡很缺錢,但是母親還是挪出家人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錢替我買了雙新鞋。我知道這雙新鞋得之不易,不願意將它穿壞,因此我總是在上學時光著腳丫提著鞋子走路到學校,到了校門口才將鞋子穿上,下午一走出校門時又馬上脫下來,提著鞋子光腳走回家。就這樣,別的同學每年都換一雙,而我這雙鞋卻伴隨我很長的日子。

雖然家裡經濟環境很不好,但母親對我們的學業要求非常嚴格。大姐李昌雲、三姐李小楓、四姐李昌婉、六姐李昌萍相繼到大學讀書,畢業後又在大學教書或持家相夫教子。我母親後來隨同三姐搬到美國,我就留在臺北跟四姐李昌婉和姐夫林伯安住。因為我在家中年紀尚小,學校成績平平,母親在我留學前就一再叮囑我,要好好讀書,希望我能拿到博士學位,為了不讓她擔心,我就答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