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雪車將道路攔住,卡車司機便很生氣地叫他滾開,還對他豎中指。鏟雪車司機說,他當時覺得很奇怪,因為風雪這麼大,又逢感恩節假期,路上都沒有車,這個人怎麼會拖著一臺碎木機趕路?
據描述,這臺碎木機很像一輛小型垃圾車,與普通家庭所使用的碎木機不一樣。一端是個鬥型入口,另一端則有一個高高揚起的碎屑排出口。將樹枝、木棍等雜物從入口處送入,機器就會將之碾碎、切割再粉碎為碎屑,從另一端的出口快速彈出。
刑警拿出理查的照片請他指認。“就是他,他對我比中指時,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絕對不會看錯的。”司機很肯定地回答道。
刑警再問道:“當時這個人朝哪個方向開去?”
“好像是沿著河邊道路往西開去。”
碎木機的預感(1)
沿著河邊道路往西走,有條岔路到森林裡的約爾拉湖。其實,約爾拉湖並不是一個真的湖,而是一條河,流到該處河面變寬,河底變深,形成一個兩邊開口的湖面。河面上還有一座橋,風景十分優美,是一個度假的地方。
為什麼理查會在大風雪中拖著一臺碎木機朝湖邊去呢?突然間,我腦中有種預感,該不會是理查用碎木機來滅屍?
走遍世界各地,我都沒有聽說過用碎木機滅屍,這難道是全球首宗碎木機滅屍案?我心裡雖然納悶,預感卻愈來愈強烈——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們將調查的重心轉移到約爾拉湖,集中火力在這臺碎木機上。從剷雪司機的描述中,我們知道這是1臺大型的商用碎木機,當地只有幾家公司出租這種碎木機,我們很快就找到一家在新鎮附近的出租公司,發現理查在海倫失蹤前的1個多星期租了1臺碎木機。
接著,我們找到了理查退還的碎木機,並且查詢理查租借的經過情形。這家公司的經理表示,理查來租碎木機時,他就覺得很奇怪,因為理查既非園丁也不是清潔公司,再加上感恩節假期快到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租機器呢?
經理說,理查租了有1個多星期,在感恩節過後的幾天才將碎木機送回公司。送回來時機身上下非常乾淨,一般機器送回時都是需要再清洗,但是這臺碎木機看起來一塵不染,就像用蒸氣清洗過一樣。
我派了兩位偵查人員去檢查這臺碎木機,結果找不到任何證據或線索,可見清洗得多麼徹底。這條線索就算走到了死衚衕裡。
此外,經過尋尋覓覓,我們也找到了理查用來拖碎木機的小卡車,小卡車內也找不到任何血跡或別的蛛絲馬跡。
我在康州最嚴寒的1月份重返約爾拉湖。湖畔綿延二三十英里,是一個很大的區域,風雪交加,地面積雪厚達3英尺多,白雪皚皚。想到媒體天天都在炒這條新聞,而我們手上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與線索,頓時壓力排山倒海而來,我不禁望湖興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海倫失蹤的關鍵就在湖畔。碎木機在彈拋屍屑時,一定會在湖邊留下一些碎屑。“融雪蒐集證據!”我下定了決心。
我們知道,這臺碎木機在排出碎屑時大概會丟擲到15英尺之外的地方。像理查這樣一個前中情局人員一定會在湖邊找地方停放碎木機,地面平坦,距離湖面不超過15英尺,而且中間不能有樹木或別的障礙物。
根據這些條件,我們找出有可能停放碎木機的地方加以融雪。過程困難重重,進展緩慢,工作了1個多星期,才融了兩個地方,而且都一無所獲。接著,偵查人員在第三個地方發現了幾片碎骨,專案小組馬上振奮起來,架起了帳篷,開始駐營搜尋。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個考古挖掘場所,偵查人員按照順序一塊一塊地融化積雪,清除地面上的雜物,將泥屑放到沙網上衝洗過濾,再收集起來。這些都是重複性的程式,十分枯燥乏味,有時做了幾個小時都是白工,有時找出一小片碎骨,大家的精神又馬上振作起來。
雪地工作非常困難。在雪中尋找一兩個小時後,手就開始凍僵,儘管有暖氣機,仍難抵抗嚴冬積雪。我們每天從早到晚,工作10多個小時,回到家時雙腳都麻痺了,要用溫水泡一個多小時才能恢復知覺。
我們動員了化驗室所有的人員,再加上新鎮警察局及州警政廳的刑警,一共幾百人,輪流在湖邊融雪蒐集證據。同時,我也組織了14位法醫及人體骨骼專家作為我們專案小組的顧問。
3個星期後,我們找到了1顆牙齒,這是顆做過多次修補的牙齒。我們馬上找到海倫的牙醫,調出了她的就醫檔案,發現檔案內有3張全口牙齒的X光照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