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室的7位科學家花了3個星期的時間,只得到“助燃物可能是汽油”的結論。而我的化驗結果比這些化驗室還精細,我說,這是一種無鉛的汽油。自從那些測驗結果與我最初的判斷殊途同歸後,這些老美刑警對我這位黃面板的中國人開始口服心服。
從死者陰部取到的液體中,我們找到了精子。經過化驗分析後,發現疑犯血型為B型。當時,血液酵素分析已被引進到刑事鑑識界,這種方法透過進一步分析血液中的遺傳因子,從而能更準確地鎖定嫌犯。當時做血液酵素分析的儀器並不普遍,即使在刑事鑑識界,酵素分析儀還是由英國蘇格蘭場(英國首都倫敦警察廳的俗稱)發明的。而稍早時,蘇格蘭場的生物化學化驗室主任卡拉費是我的朋友,曾經帶了一套儀器送給我,所以我們很早就可以對殘留精液進行酵素分析,結果發現其PGM型為2…1型。
幾個月前,距離伯靈頓80多公里遠的一個小鎮曾連續發生小女孩遭強暴殺害的案件,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因此有人懷疑本案與該名兇手有關。“連環摧花殺手”的疑雲籠罩著整個伯靈頓,人心惶惶,許多家長因而不再讓小孩參加夏令營。
做了精液比對之後,我馬上通知懷特,告訴他喬安娜為獨立案件,因為現場採集的精液與“連環摧花案”受害女孩身上的不同,不可能是同一位疑犯所為。
這樣,原先一口咬定此案為“連環摧花殺手”所為的懷特當然有騎虎難下之感。但是,當我逐條向他說明各種血液分析的科學證據,再加上別的聯邦化驗室相繼認同我在助燃物上的判斷,懷特開始相信我,暫時排除了原先的假定,改以科學證據獲取到的線索來進行偵查。
抽絲剝繭(1)
刑警先從火柴盒下手,到哈特福市的一家電器生產公司查問火柴的來源。火柴盒僅是宣傳贈送之用,贈送物件主要是與公司有生意來往的營建商或建材商,而在伯靈頓地區只送了兩家客戶。
刑警回到伯靈頓查訪這兩家公司時,發現其中一家姓紐浩斯的商家住在離喬安娜家不遠的地方;其長子羅訥與喬安娜上同一所學校,很可能兩人認識。
不久,刑警按照我的指示在挨家挨戶尋找新油漆過的門窗時,發現一家住宅的車庫門好像是不久前才用紅色油漆髹過一樣,便上前向屋主打聽。屋主是一位60多歲的老先生,深居簡出,幾個月前,他僱了一個名叫羅訥的中學生將車庫門上了一層紅色油漆。這個16歲左右的小夥子就住在斜對面,而斜對面就是紐浩斯家。
所有線索都指向羅訥,但要逮捕羅訥或搜查羅訥的家,仍需要更多的證據。根據刑事訴訟法,如果並非緊急情況,警察要搜查民宅或入屋逮捕嫌犯,必須先向法官申請搜尋票或拘票。申請時,警察必須附申請書,具充分理由認為民宅內有涉案證據或被逮捕物件可能涉案。
不過,警方仍未掌握充分的證據。為此,刑警決定以新發現的單刃小刀來試探羅訥,他們便主動到紐浩斯家去。布朗和懷特發現住宅的車道上停著一輛轎車,猜想可能有人在家,就上前敲門。許久,仍沒有人應門。又過了幾分鐘,才看到一位40歲左右的婦女掀開窗簾的一角,開啟一條細細的門縫,瞧瞧外面敲門的人。
“我們是警察,想打聽一些事情。”布朗說道。
“有什麼事?”那女子緊張地問道。
刑警不想打草驚蛇,便說:“例行性訪談。”
她開啟了門。
警察問道:“你是羅訥的母親吧,羅訥在家嗎?”
這名婦女變得更緊張,急忙反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羅訥究竟闖下什麼禍?”
“沒什麼事,只不過我們想問他一下有關一把刀子的事。”布朗答道。
“他不在家。”她回答說。
布朗順手將小刀的照片拿到她面前,問道:“你有沒有看過這把小刀?”
她拿著照片端詳一番,想了一下,搖著頭,支支吾吾地連聲說道:“沒有,沒有。”
刑警便抱著試探的心理再問道:“你能讓我進屋內看一看嗎?”
她馬上警覺起來,問道:“你們想找什麼?我已經跟你們說過我沒有看過這把小刀,除非你們有搜尋票,否則你們別想踏入我的家門。”
羅訥母親守口如瓶,又難以進屋搜查,但是她異常的舉動反而坐實了刑警的懷疑。就在轉身離開之際,沒想到在門外遇上了興沖沖跑回家的羅訥的弟弟約尼。他們便拿著照片,問他:“小夥子,你看過這把刀嗎?”
他掠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