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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把亓紀的通知書又推回他面前，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勸：“我費了多大勁才給你爭取來的名額，而且我一直覺得亓紀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怎麼現在犯糊塗了？或者說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交流，只是你說不去就不去了，我覺得怪可惜的。”

憑亓紀的實力統招一樣可以考上醫大，走提前批的好處就是可以提前一年跟院裡申請實習。

思前想後，他勸不動自己。

亓紀說：“老師，我只是覺得明年說不定就不想學醫了，不想這麼快做決定。”

“這理由你自己信嗎？”王磊有點頭疼：“你從高二就開始泡實驗室，為的是什麼？”

亓紀沒答，王磊頓了頓，推測問：“亓紀，你不是早戀了吧？”

“我…”亓紀握了握拳，“沒有。”

多勸無益只能亓紀自己想通，王磊說：“你先回去吧，通知書帶上，好好想想，期末考試完要是決定了，我再安排。”

“謝謝老師。”

亓紀離開辦公室時碰上4班英語老師兼梁昇班主任趙川，他坐到王磊對面，見他愁容滿面，問道：“磊哥咋了？見你那全班第一耷拉著頭出去的，惹你不高興了？”

王磊擺手：“別提了，那孩子拿到醫大合格證說不幹就不幹了，誰勸都不聽，你說這好不容易考上那麼好的學校，讓我怎麼說他好。”

趙川也不理解：“為啥不去啊？”

“問了不說實話，就說明年說不定不想學醫。”

趙川皺眉，想了下，說：“他是叫亓紀對吧？”

王磊：“昂。”

“我高一班裡有個叫梁昇的，是他弟弟，可能知道點情況，有需要你跟我說我給人叫來你問問。”趙川說。

王磊點頭：“梁昇我有點印象，晚會壓軸彈鋼琴那個吧？他鋼琴彈的真不錯。”

趙川笑說：“可不咋地，那先這樣，我還有課。”

“川哥你忙。”

*

上次月考梁昇倒退十幾名，亓紀轉變思路換了種方法教，這臨近期末考試，對梁昇的要求更高了，每晚加了半小時聽力訓練。

亓紀正批梁昇的卷子，說：“你去我房間把書架最上面有個紙箱子拿下來，錄音機在抽屜。”

“哦。”

梁昇上樓找到亓紀說的箱子，裡邊是磁帶，他開啟抽屜翻了翻找出錄音機，下邊墊了一份紅色封皮的郵件，醫大的校徽格外顯眼。

梁昇心一沉，糾結之下還是將郵件取出來，裡面是一張錄取通知書，寫著亓紀的名字。

亓紀他…前段時間聽亓阿姨說他去北京面試，原來是報了明年三月份的醫大提前批，他捏著手裡的信件，說不上來的感覺。

亓紀被保送，也就意味著過完年他就要去北京念大學，他要走了…

郵件日期在他生日之前，所以那天晚上亓紀領他出去，就是想講錄取通知書的事吧，那他為什麼又沒說？學習節奏也沒表現出任何不同。

“梁昇，是沒找到嗎？”亓紀在樓梯口喊。

梁昇趕緊把信封放回原位，說：“哦，找到了，馬上下來。”

梁昇麻利拎著東西下樓，滿腦子都是通知書上赫然的幾個大字——亓紀同學。亓紀神情如常，除錯好錄音機放了枚磁帶進去，一抬頭看見梁昇所有所思盯著自己看，問：“看我做什麼？”

“啊…”梁昇搖搖頭，亓紀不疑有他，說：“把書翻開。”

梁昇藏不住心事，全寫在臉上了，錄音都播到第三段了，他才遲遲填上第一段的答案。

亓紀皺眉，暫停播放，問他：“是沒聽懂還是在走神？”

梁昇搖頭，調整好精神，亓紀才繼續播放。

毫無疑問聽力訓練幾乎全軍覆沒，亓紀沒說什麼，又重複播放兩遍，看著梁昇做題，才堪堪過關。

驗收完，亓紀邊收拾作業邊問：“聽聽力的時候想什麼呢？”

梁昇琢磨良久，想問亓紀是不是過完年就要去北京了，又覺得問什麼廢話，倒是令亓紀意外地問：“亓紀，北京的大學難考嗎？”

亓紀動作頓住，說：“分學校，不都難考也不都簡單。”

“我聽說北京有很多特別好的學校，他們都願意去，”梁昇旁敲側擊把話磨圓了問：“那亓紀你會去哪裡念大學啊，會去北京嗎？”

“不一定，”亓紀幾乎沒猶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