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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大人見諒。然,方今天下,有三處堪憂,想與舊知一敘。其一佐渡,其二武州,其三陸奧。阿藤會與大人詳敘……

信中同樣沒提收信人的名字,也未署名。直次無法判斷信函究竟是否為阿幸所書。“函中說細節讓我問你。你看過這封信了?”

“是。”

“好,那我聽著,你講吧。”直次把韁繩纏於松枝上,在旁邊尋了個樹樁坐下。和阿藤同來的女子到較遠的地方望風。

“信中說到佐渡。佐渡有何事?”直次看看四周,問道。從樹葉的縫隙裡漏下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

“佐渡產出的金子愈來愈少了。”

“哦。大久保石見守今春才特意過去檢視。”

“但金子的產量其實不應減少,夫人就告訴小女子這些。”

“不應減少?”

“其他的事,小女子就不知了。夫人只讓小女子轉述這些。”

“晤。”安藤直次迷惑不解。這一兩年,佐渡的金銀大量減少。大久保長安調查後覆命道:不能期待過高。但,阿幸的信函似在暗示另有隱情,她難道要狀告長安?

“那麼,武州之事指什麼?”

“雖還談不上金庫……米庫的地板下,都是黃金白銀。”

“什麼?這……這個,就這麼多?”

“是。小女子只管傳話,其餘一概不知。”

“陸奧呢?”安藤直次異常興奮。

這個叫阿藤的女子自然不會不知。但若她所言不虛,不就揭開了天大的秘密?佐渡黃金產量減少是假,其實在武州八王子的犬久保石見守宅中,藏著數目驚人的金銀。

“翁婿欲齊心合力,進入大海。”

“翁婿齊心合力?”

“進入大海。”

“唔,翁婿?”安藤玩味起女子的話來,“你怎的從八王子宅中出來了?”

“小女子給公子傳書,被老嬤嬤發現了。”

“公子?石見守的兒子嗎?”

“是。”

“有多大?”

“十四。”

“所以你才跑了出來,到莊司處做湯屋女人?”

“大人明鑑。”

“這都是阿幸夫人的吩咐?”

“是。不,小女子正想順便回京都。”

“走得了嗎?”

女人輕輕搖了搖頭,“小女子想混到從京都來的歌舞伎中。”

遠處那望風的女人看來頗為膽大,不停左顧右盼。

安藤直次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奇妙的感覺。他想問的、想知的都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女子想說的已再清楚不過。大久保長安乃是松平忠輝家老,忠輝和伊達政宗則是翁婿。大久保長安正是這兩種關係中的關鍵,他身為幕府的金山奉行,卻暗中搗鬼,私藏金銀。只是這樣,問題倒還簡單。長安具有罕見的才能,僅幾年已平步青雲。他雖朋友眾多,但也招致多人忌恨,樹敵不少。此外,礦山分成,他所獲不菲。關於他在武州八王子宅中米庫地板下藏有鉅額金銀的傳言,也許只是妒忌之人的中傷。但若涉及陸奧,事情可就複雜了。

伊達政宗和松平忠輝聯手,進入大海;家康公和秀忠則指望擴大海外交易。若大久保長安乃是因為驚人目的,為儲備交易所需金銀,謊報金山產量,事態已如霹靂,可定為謀反!

松平忠輝乃是家康六男,亦是如今年紀僅次於將軍秀忠的兄弟。結城秀康於前年閏四月初八死於越前,一時間各種傳言甚囂塵上。有人說,因為秀康曾做過豐臣秀吉公養子,並不心向親兄弟將軍秀忠,反而對秀賴示好,故被毒死。這當然是毫無根據的謠言。但五男信吉和四男忠吉亦相繼故去,剩下的只三男秀忠和六男忠輝,再往下便是尚年幼的五郎太丸等三人。故,若關於忠輝身處陰謀之傳言屬實,秀忠必會先從忠輝身邊人下手。伊達政宗從秀吉公以來,就日漸坐大。

“你什麼都不知?”安藤直次緊緊盯著女子,“此事不可大意。大久保長安姑且不論,上總介忠輝大人乃大御所大人六男,他的生母茶阿局如今還在大御所大人身邊伺候呢。”

“但,這完全……”

“你明知事關重大,卻想脫干係。直次還有話問你,你知道什麼,全說出,否則,哼,看我怎麼收拾你和阿幸夫人!”

阿藤並不吃驚,不過她對直次的話尚未全然明白。

“阿幸夫人讓你送信給我,自然是希望我稟告大御所大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