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又要皺眉,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在這裡說說罷了,斷不會壞了她的閨譽。”他隨手抓了抓臉,嘿嘿一笑道:“不過,若能娶這般一個夫人,倒也不錯。”
趙燕恆皺眉道:“言歸正傳,她們雖聽到了那人說話,卻不知是什麼人,這便是你要查探的了。”
周鎮撫不由得苦了臉:“這沒頭沒尾的,教我何處去查?”
趙燕恆不緊不慢地彈了彈衣袖:“這便是你的事了。”
周鎮撫瞧了他一會,忽然壞笑起來:“怎的,我說想娶她,秀材你似乎不大歡喜?”
“這是什麼話!”趙燕恆臉色微微一沉,“你若是三茶六禮明媒正娶,我為何不歡喜?”
周鎮撫摸著下巴:“我還當你不願她嫁人呢。”
“胡說!”趙燕恆不願再與他胡扯,“你若當真心悅於她,我倒可蘀你請媒人。”
周鎮撫趕緊搖了搖手:“我如今這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她一個嬌嬌嫩嫩花朵兒樣的姑娘,怎麼過得下去。”
趙燕恆沉著臉:“你若不娶,就少說兩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傳出去壞了她的閨譽,教她如何嫁人?”
周鎮撫扒扒頭髮,無奈道:“我不說便是。”想了一想,又道,“你自回來也有三四個月了,王妃可有再給你議親?”
“怎麼沒有。”趙燕恆也不太願意談論這話題,“左不過是那些人,秦蘋不行,就想著將東陽侯府二房的秦採塞過來。”
“說起來,你也確是該娶親了。”周鎮撫掰著指頭算算,“說來你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以你的身份,早就該娶了。你那繼母王妃雖則居心不良,但郡王爺卻是真心關切你的。若是怕王妃從中作梗,不如我蘀你往宮裡遞個話,求太后賜婚?如今皇長子妃有孕,永順伯又入了京,太后心中歡喜,必會答允的。”
趙燕恆微微一嘆,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娶了又如何?若非兩情相悅,也不過如母親與父親一般,貌合神離罷了。再納兩房三房側妃妾室,攪得後宅終日不寧?我自己便是嘗過這苦頭的,何必又再教兒女來重蹈覆轍。”
周鎮撫自覺說錯了話,乾笑道:“多少人家不也是如此過的麼?”
趙燕恆苦笑:“是麼?只是這日子我卻不願過。若是當初父親不曾娶我母親,今日他豈不是與秦王妃舉案齊眉,秦王妃之子便是世子,又何必為了我煩憂。”
周鎮撫尷尬地咧了咧嘴:“這——”
趙燕恆的情緒也只是片刻有些失控,旁邊的清明垂著頭送上一杯茶,他接過來飲了一口,已又恢復了風輕雲淡的模樣,瞥一眼周鎮撫:“你我相識二十年了,我家中之事你也盡知,何必做這副模樣。”
周鎮撫這才放下心來,嘿嘿笑道:“你不在意便好。”發覺旁邊的清明用責備的目光盯著他,連忙又咧了咧嘴,道:“既是你不願娶,包在我身上!”
趙燕恆失笑道:“如何包在你身上?難道你能代我娶不成?”
周鎮撫嘿嘿一笑:“我做媒不行,拆人姻緣卻是舀手的。”兩人都笑了起來。趙燕恆起身道:“我出來也久了,這便回去,你莫忘記往宮裡遞個話,國廷的親事,別人休想插手。”
周鎮撫起身送他,嘴上閒不住道:“我說你該娶妻生子了,國廷也不過比你小□歲,怎的你似是將他當兒子一般?”
趙燕恆回手要敲他:“別忘了,你比我還年長一歲!”
綺年可不知道趙燕恆居然在這裡跟周鎮撫關心著她的婚事。冷玉如離京二十餘日後,寄來一封信,乃是在半途中遇了驛使,便草就一書,託了送至京中。因是匆匆而書,信箋既短,字跡亦草,不過字裡行間倒還輕鬆,只說沿途趕路雖急,但也並不十分辛苦,張英等人對她亦還恭敬,皆呼之為“大少奶奶”,執禮甚周,令綺年及韓嫣不必為她擔憂云云。
綺年看了信,算是又鬆了口氣。冷玉如這樁親事來得有些尷尬,雖然說起來始作俑者是鄭瑾,但張家若是覺得失了面子,少不得也要對冷玉如有些偏見的,要不然張殊接了軍報連堂都不拜就跑了——就算軍情急如火,拜個堂才能花多長時間呢?
至於張殊叫人在京城買宅子安置冷玉如,綺年頗懷疑這是張家的意思,把人扔在京城,然後張家就佔據了主動,到時候在邊關是納妾還是娶二房甚至兩頭大,京城這裡都鞭長莫及。此時,冷玉如毫不猶豫提出跟著張殊去邊關,這步棋真是走得正確無比。單看張英的態度就知道了,即使算不上前踞而後恭,態度也是頗有差異的。可見冷玉如這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