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沅丫頭,你還是差了不少火候。”
管沅淺笑:“再有能力,也是死於我手。這些都不重要,最後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
“你說什麼!杜思已經——”梁氏難以置信。
“是。她被我捅死了。”管沅大大方方地承認。儘管那天的一切,在她心中還如夢魘一般存在。
溫熱而刺目的鮮血,還有刀鋒入肉的感覺——
可是她必須佯裝無畏地說出來。說出來去刺激梁氏,否則她永遠也挖不出一星半點真相。
感覺到她的心慌,盛陽愈發握緊了她的手,接過話頭:“杜思想殺阿沅不成,反害了自己性命,是杜思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梁氏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她始終難以想象,會是這樣的結局:“那些事我都不懂,朝堂的事,我都不懂!可是他們找到我,除了答應,我沒有旁的選擇……”
她雙眸微垂,似有溼意,不知是驟雨帶來的潮,還是眸中隱現的淚光。
管沅靜靜看著她,也不知是喜是悲:“他們抓住了你什麼把柄?是當年的事?”
梁氏沒有否認。
“可是,麗妃既然不是你親生的,他們拿什麼要挾你,難道你就是為了害麗妃?”管沅疑惑。
梁氏還是沒有回答。
“其實對麗妃,二叔勸我不要因為你遷怒,”管沅笑了笑,“其實我不是會遷怒旁人的人,麗妃和我的賬,一碼歸一碼,我會另外算。不過她好像不打算放過我呢,我也在猶豫,到底該怎麼辦。”
梁氏終於繃不住了:“我……我——你們不要再折磨我了!麗妃是我女兒是我女兒,如果不是,我又怎麼會被武康伯府抓住把柄!你們放過麗妃吧……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要針對,就針對我吧!我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
……
靖恭坊後院,驟雨初歇。
燥熱散去,青草的氣味撲面而來。
管沅站在零落一地的月季花前,神思凝滯。
從前她以為,人口簡單的定遠侯府,大約是最省事的公卿之家了。
沒有太多妯娌之爭,也沒有太多兄弟之爭,便連妻妾之爭也只侷限在二房。
此時方知,有時候看起來簡單,實則埋藏了許多陳年秘辛,只是鮮為人知罷了。
表面的光鮮,從來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阿沅,別再想了!”盛陽將她擁入懷中,指尖撫著她的墨髮。
髮髻間只有一支百合玉釵,那是他送她的及笄禮。
管沅輕嘆一聲:“二叔發現了端倪,卻最終還是沒能知曉最原本的真相。梁氏把自己的孩子和那個姨娘的孩子換了過來,再害死了姨娘的孩子——又有誰能想到,她會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結果就靠這樣,梁氏保住了自己的地位,也保住了女兒的地位。如今想起來,她當初是何等處心積慮!”
“都是過去的事了。”盛陽輕聲勸慰懷中女子。
“這還都是女兒,如果是兒子呢,又會怎麼樣?祖父和二叔,都被梁氏矇蔽了,這些年梁氏對管洛不冷不熱,他們都以為是並非親生的緣故,其實梁氏是在演戲,也可能是真的不想管洛走了她的老路吧,畢竟梁氏過得一點都不快樂,”管沅微微搖頭,“這樣的秘辛能被杜思知道,並且當作把柄要挾梁氏,可想而知,杜思的確是能力非凡。”
也難怪前世梁氏會東窗事發,還遭親生女兒厭棄不顧,想來那時候,杜思是已經發覺了什麼,想以此要挾定遠侯府,或者要挾管洛吧?
“那梁氏,你打算如何處置?”盛陽問。
“就用武康伯府謀殺祖父的從犯罪名吧,受生母牽累,再加上劉瑜棄子,麗妃也難以東山再起了。”管沅分析。
盛陽有些擔憂:“那定遠侯府的名聲——也罷,這個案子可以暗中了結,不必廣而告之天下。”
“嗯,杜思的案子,沒有人懷疑到我頭上來吧?”管沅低頭蹙眉。
盛陽搖頭:“沒有,證人全都不在了,也沒有會幫杜思伸冤的人,你放心就是。何況如今誰人不知兩家結怨,劉瑜已經放棄了武康伯府,沒有人會站錯隊的。時間一久,哪有人還記得武康伯府有位嫡長女?”
管沅拽緊了他的手:“可我還是不能心安,畢竟人是我殺的……”
“阿沅,”盛陽看進她糾結的美眸,“在西北的時候,我第一次殺人,那是一個沙盜。”
管沅抬起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