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涼又即刻就著近路來到了這小邑。這裡雖然還在王畿之內,卻地處偏僻,邑宰是國君舊友,想躲避追捕又想養傷的話,沒有別的地方比這裡更安全。
想著這些,錄看看榻上的罌,心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為了她,國君此行不知陡增了多少艱險哩……
錄是什麼心思,載當然不知曉。
那日情勢危急,他急得見人就呼救。幾日相處下來,他知道這些人不是普通商旅,但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好在罌已經脫離危險,載時刻守在罌的身旁,一雙眼睛毫不鬆懈地觀察四周,殞刀從不離身。
他將眼角的目光掃向一旁,錄靜靜坐著,沒有走的意思。
罌是他救回來的,這些人裡面,載也最相信錄。
似乎察覺到載的視線,錄看過來。
“何事?”錄問。
載面無表情,片刻,問:“爾等是何人?”
錄眉頭一揚,笑笑:“你是何人?”
載不說話。
二人對視了一會,各自收回目光。
室中重新陷入沉寂,載再看向視窗發呆時,忽然,他察覺到身後的榻有些動靜。回頭看去,只見罌的臉偏向了一旁,嘴唇微張。
載心中一喜,急忙起身湊前去看。罌的眉頭蹙著,嘴裡喃喃地不知在說什麼。
“水!”錄反應過來,道,“她要飲水!”
載連忙從旁邊取來一隻水碗,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後腦勺,另一手將水碗湊到她的嘴前。
罌半睜著眼睛,“咕咕”地飲下。碗傾斜太過,她的領口被淌下的水浸溼了。
“慢些慢些,你這樣她要著涼!”錄在一旁看著,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年輕人,不讓別人碰睢罌,他自己卻笨手笨腳,連喂個水也不會。
“我去告知主人。”錄說著,起身出去。
載不管他,一心喂水。沒多級,水碗空了,罌微微喘氣,載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來。忙碌一番下來,他竟覺得背上有些汗氣。
清水帶走了一些意識的渾濁,罌睜開眼來,發現前面的人是載,怔忡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之前的事她早已記起,看著載,唇邊浮起一絲苦笑。
她這樣突然醒來,載有些措手不及,看著她,嘴角動了動,覺得耳根有些發熱。這時,他瞥到案上的粥盂,心裡得救地一鬆。
“你……嗯,你餓麼?”他開口問道,竟有些結巴。
罌正要說話,忽然,門“呀”地被人推開。
天光倏而進來,罌不適地微微眯起眼睛。待看清了來人,臉上的驚詫無以復加。
“邶小臣?”她睜大眼睛。
而當後面那人露出臉來,她的神色已經滿是不可置信。
“國君……”她的聲音很輕,如風一般飄入載的耳中。作者有話要說:邪惡地笑……猜是丁的各位,乃們都錯了……
商丙(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結局更新的公告:各位大人,本文已經到了尾聲,鵝需要花點時間整理一下思路。所以決定停更幾日,下週一開始更結局。謝謝各位支援……男子游泳比賽真是個美好的運動啊……鵝這幾天光指望著游泳世錦賽拯救悲傷情緒了啊!!! “啪!”
笞條在商王手中重重劈下,一道帶血的紅痕即刻斜斜貫穿躍的脊背。
躍一聲不肯,動也不動地跪著。
商王臉色陰沉,一下一下,毫不手軟。
躍頭也不抬,只盯著地面,嘴唇繃得發白。雖是深秋,豆大的汗珠卻很快從他的額邊沁出。背上一道道交錯的傷痕織成血網,血滴在地上,染紅了新制地茵席。
小臣庸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想勸阻商王又猶豫,不安地袖著雙手。
足足打夠了二十下,商王終於停手。
“知錯了麼?”他冷冷問,聲音帶著些喘。
沉寂片刻,躍開口,“知錯了。”
小臣庸吊著的心放下來,想去攙商王坐下,卻被他推開。
“為何一個女子!”他恨恨地瞪了躍一眼,把笞條扔到一旁。他深吸口氣,待得情緒稍緩,轉向小臣庸,“傳我令,出城尋人的武士,全部召回。”
躍聞言,眼睛忽而一黯,下巴繃得更緊,卻沒有出聲。
商王見他順從,也不再發火。他坐到榻上,從小臣庸手中接過白玉水盞,“這幾日堆積下不少事務,你明日去正殿。”
“諾。”躍答道。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