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道:“你要爹撤回緝拿令?”
白秋霞道:“您知道,那不能全怪他;”
白玉堂道:“這個我知道,爹這個官:不是糊塗官,可是他傷了人!””
白秋霞道:“爹,好在……”
白玉堂斷然搖頭說道:“別說了,乖兒,私事,我可以對你百依百順,可是這是公事,我不能依你,絕不能撤回輯拿令!”
白秋霞沒說話,緩緩低下了頭。
白玉堂走了過來,手撫白秋霞香肩,並且輕輕地拍了拍,目光慈祥地柔聲說道:“乖兒,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我是個做官的,不能因私誤公,國有國法,不法之徒理應受國法制裁,這是必然的道理,還有,不可能的事今後別再去想它,那麼你就會很快地把它忘掉的,明白嗎?”白秋霞低著頭,仍沒說話。
白玉堂又拍了拍她,柔聲說道;“回樓歇息去吧,嗯!”
白秋霞默然地站了起來,默然地行了出去。
望著愛女的背影,白玉堂一雙眉鋒霎時皺了起來,而且皺得很深,愛女的背影望不見了,他開始在書房裡來回地踱步,揹著手,有點煩躁,又象在想什麼。
半晌,他突然停步展眉而笑。
“我這是多慮,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多少年來,沒有人能在我掌下活過三天,他又豈能獨免?”夜深沉,這廣大、深沉的總管府邸裡的燈火,一點一點地熄滅了。夜已深,人已靜,萬籟俱寂。
就在這當兒……
驀地,幾聲犬吠起自後院,但是,只那麼一兩聲,轉眼間狗不叫了,—一切又歸於寂靜!
一條人影劃破寂靜夜色射落後院,射落在後院兩隻獒犬之旁,兩隻獒犬搖頭擺尾迎了過去。
那是個黑衣壯漢,那雙犀利的目光往四下搜尋個不停。
接著,又是一條頎長的白色人影射落,兩隻蹲在黑衣壯漢腿旁的獒犬又竄向白影,那是白玉堂。
黑衣壯漢恭敬躬身:“見過大人!”
白玉堂一擺手,道:“有什麼動靜?”
黑衣壯漢道:“回大人,沒有什麼動靜,這兩隻畜生只叫了兩聲,想必是牆後有什麼狐兔之類驚動了它們!”
白玉堂點了點頭,沒說話,他那雙目光越過樹梢落在了中院那座高過樹梢的小樓上。
突然,他目光異采,長身而起,撲向中院。
黑衣壯漢怔了一怔,帶著兩隻獒犬飛步跟了過去。
等他到了後院,恰好白玉堂由小樓中撲出,就在這轉眼間,白玉堂象變了一個人,臉色鐵青,神態怕人,冷喝說道:“傳令下去,傾府中高手之力,即刻搜尋全城,見著姑娘無論是勸是架,一定要把她弄回來,去!”
黑衣壯漢又一怔,隨即應聲飛步而去。
白玉堂這裡咬著牙喃喃說道:“太任性了,太任性了,你還能找得到他?即使你能找到他又如何?賤丫頭,我要你死了這條心,閃身撲向暗隅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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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獲救朱仙鎮
在開封城南五十里處,是朱仙鎮。
朱仙鎮是中國歷史上的四大名鎮之一,當年鄂王岳飛曾在這兒大破過金人,曾殺得金人屍橫遍地,血流漂杵,丟盔丟甲,望風鼠竄。
是戰役,使得朱仙鎮上的居民引以為榮,津津樂道。
可是,這戰役也為朱仙鎮的居民每一夜帶來恐怖。
因為在這片戰場上,每逢夜晚,尤其是月黑風高之夜,常見鬼影幢幢,常聽鬼聲啾啾!
所謂見,聽,那只是朱仙鎮上的人這麼說,實際上,假如有人問誰聽見了,誰看見了,大夥兒都會搖頭的!儘管沒人親眼看見,沒人親耳聽見,但是說者仍說,聽者仍怕,直到今夜,才算是有人親眼看見,親耳聽見。
大黑夜裡,鎮道那小路上搖搖晃晃著走,一邊打酒嗝,一邊還含混不清地連哼連唱:
“正月十五桃花燈,妹在房中……房中懶慵慵!若有人問她哪兒不合適,她說腰既疼來頭也疼……孃的,這是哪條路呀,怎麼到處是土呀……卻是他孃的麻子,要我喝,喝,如今可好,半夜三更他摟老婆上炕了,要我一個人走著回去……嘿,他他孃的以為我膽小害怕,他……
他也不打聽打聽,我他孃的走黑道走慣’了,怕什麼,我怕什麼……哎呀,這年頭呀,有老婆是好事,麻子準正在……正在……誰?”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