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長安的幾個同學和廠裡的同志了,大家鬨笑著點了頭,誇郝玉蘭這麼多年居委會治保主任沒白當,說話都不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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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長安 第五章(3)
長安和蓮花結婚時,武鬥、批鬥少了,響應“抓革命,促生產”的號召,停了的生產工作又逐漸恢復。原先的群眾組織解散的解散,許多也就不了了之了。長安從生產宣傳幹事的位子上又回到廠裡搞後勤。
他倆沒房子,就借住在派出所的小會議室裡,是郝玉蘭借派出所的,說好一年以後還,其實一年以後還沒有想好住哪兒。白蓮花結婚只休了三天假就回咸陽了,梁長安回廠住,房也就空著,白蓮花星期天回西安,梁長安就回來住。白蓮花愛操心,總張羅著從派出所搬出來自己住。恰巧梁長安的魏師傅要退休回老家,他在北關有個小院三間房想賣,前幾年梁長安幫他給房頂換瓦時曾去過,一打聽要四百五十塊錢,知道買不起也就算了。
白蓮花回到家和長安在郝玉蘭那裡吃了飯,就早早回派出所了,派出所已經下班了,有人蹲在會議室門口下棋。天還沒黑透,梁長安沒開燈就脫了鞋坐在床沿,見她只笑著不動,知道她不好意思,就輕輕拉她。白蓮花小聲嗯了聲推開他的手,指指門外。幾個人正為一步棋高喉嚨低嗓子爭執不休呢。他下床倒了杯水給她喝,她笑著推開他小聲說:“放一個星期了,誰喝呀。”他把嘴湊近她耳邊:“我先回來燒了兩暖水瓶才去接的你,省得你次次用冷水洗。”白蓮花見他細心,覺得高興就故意打趣說:“洗啥呀?”他不知怎麼說才好,呆了一呆,突然摟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她羞得趕緊跳下床,光腳跑到門口又指指門外,梁長安嘆口氣把杯子放在床前的小板凳上。屋裡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臉盆架,兩個暖水瓶放在一個小木箱上,唯有牆上的大紅喜字讓人覺出這是一個家,就連被子也是郝玉蘭請兒女雙全的老寧媳婦縫了一床新的,梁長安從單位抱來一床舊的放在一起。
夜很深了,下棋的人逐漸散去。兩個人躺在床上小聲說著廠裡的事,漸漸聲音越低越小,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話,終於梁長安和衣睡著了。白蓮花給他蓋上被子,想想不妥,又給他解開衣釦。梁長安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說:“外邊的人是你找來的吧。”她一怔,他飛快地摟住她說:“我想你一個星期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他倆還睡著,派出所門口就有人吵起來了,值班民警把他們叫進值班室調解。房子牆薄,兩個人立刻醒了,知道就在緊挨的東面屋子問話。賣雞蛋的說買雞蛋的人給了一塊錢,買雞蛋的人卻說給了十塊錢,賣的人不給找錢,兩人廝打了一路找到派出所。
梁長安正聽得入神,白蓮花突然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糟啦,旁邊的房子昨晚上有人值班哩,牆這麼薄,人家說話的聲音聽得這麼清。那……咱們倆昨天夜裡……”她說不下去了,他想想昨夜的激情,立即羞愧難當了。兩個人沒心情再孵被窩了,悄沒聲息地爬起來,胡亂洗洗臉,連牙都沒刷就鎖上門出去了。沒想到越是怕誰越是碰見誰,一出門,值班民警剛好送打架的人出門,見了他們笑著說:“星期天也不多睡會兒,趕著去丈母孃家混飯哩?”長安紅著臉支吾了一聲,蓮花更是連眼皮兒也沒敢抬,趕緊躲在長安身後了。
走到半路,兩個人都沒說一個字,快到郝玉蘭家的門口時,白蓮花說:“不行,咱得住自己的房子。”梁長安順口給白蓮花說了魏師傅要賣房的話,她一下起了勁,非讓他打聽到底多少錢。他說:“四百多塊錢呢,咱們緩幾年再買吧。”她不依,指指派出所的方向:“我都嚇成神經病了。沒錢借嘛。我舅手上肯定有錢,咱兩個人掙工資幾年就還了,明年還了派出所的會議室,咱住哪兒?”
魏師傅一口價要四百五十塊錢,說院子裡有兩棵大槐樹比人腰都粗,光樹也能賣幾十塊錢呢,這麼一說長安有點心涼了,猶豫著和白蓮花跑回家和郝玉蘭商量。郝玉蘭說:“要俺看,買房也是正事,就是借一借,緊一緊也該買。你倆都有正式工作,還怕還不了賬?買了房人活著就有奔頭啦,也算在西安有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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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長安 第五章(4)
郝玉蘭做主讓長安把房子買下,給他添了八十塊錢,又做保人讓白蓮花問金玉借了三百塊錢。房子收拾得差不多時,長安請郝玉蘭和白老四來看,院裡兩棵大槐樹,樹下有石板桌子,亮堂堂的四間青磚大瓦房,很寬敞。郝玉蘭說:“俺這大妮真是好命哩,一結婚就住這麼大的獨院呢。”白老四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