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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愈見真醇。信王瞧了小侍一眼,翻開第一折。通篇的行草卻與封首的瘦硬微微有些不同,其蘊不改,但就是多添了一股隱約清新俊逸。信王有些疑惑,掃了眼落款處的印章,卻正是國公金印無誤。以為自己多疑了,他輕撥出一口氣,繼續往下看。但這一看卻讓他頗吃了一驚,這是一份參劾工部簡崧去年在治夏水築堤時貪汙鉅款的奏摺啊!簡崧固不可惜,但他背後卻直接牽扯到文斕的手,孫楔此舉是要大動土木麼?工部貪案一起,勢必會牽連戶部,那可是動到文斕的根本了!

心中這樣轉著,信王不由朝小侍又看了眼。“你……孫公是如何交待的?”

小侍躬了躬身,口吻不見微動,“回王爺,家主還想請王爺在皇上那兒告個假。他說‘老臣雖抱恙,然不敢有負聖意,力當竭誠佐理,務求清明王政。’”

皇上的旨意?皇上授的意?信王一時在心裡打起轉來。

“家主還說,王爺是朝中頂穩的,在多位王爺公主中深受皇上器重,家主臥病,於朝政上多有懈怠,還請王爺代為擔待。共為國事,家主先行相謝了。”那小侍說著便直直跪了下去,極為鄭重地磕了個頭。

信王一愣,待回過神來,他已生生受了一禮。他心中一嘆,事已至此,卻也別無他法。信王忙扶起小侍,“何用多禮?本王與孫公同朝為官,孫公官德厚重,本王景仰有加,此番所託定當竭誠相助。回去告訴孫公,此事不必擔心,本王定會呈上御覽就是。”他話雖如此,卻還有猶豫,“只是……”語雖出,卻是極輕,幾乎聽不分明。

小侍揖了揖,再道:“謝王爺!家主還有一封信送於王爺過目。”他又從懷中抽出一封信交予信王。

信王“哦”了聲,急忙接過細看,看罷之後不由寬慰大笑,好個孫國公啊!行事果然周全,此番對付文斕亦是各面算到,且尤重兵部。雖看來處處只是針對工部、戶部,但條條殊途卻只指向了一點——那就是糧草。就是為了遠征剿叛的孫永航,他亦是不能輕舉妄動、貿然行事。

他笑著將信收好,再度將眼前這個身著淡青衣衫的小侍打量了一眼。孫府裡走出來的人到底非同一般哪!只不過一名小小的侍從,說話已如此知曉輕重,機敏伶俐。不簡單哪!忽然來了興趣,他不由笑著問小侍:“你叫什麼名字?在孫府裡多久啦?”

小侍頭垂得更低,“回王爺話,小人孫奇,今年十八,從小長在府裡。”

“哦?有十八了?”信王抿了唇再度打量了他一眼,太過纖細了,看身量只約莫十四五歲,居然有十八了!看來是不會再長了。但聽他說話,卻是甚為靈便,信王不由興起了和一個下人說說話的興頭,便把手一揮,緩步行去宮門,身後一群轎伕相隨。天已有些亮了,王府的下人便滅去了燈籠,也輕輕跟在身後。

“你服侍孫公有幾年了?”

“回王爺,已經兩年了。”小侍守分地答著。

“才兩年孫公便將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你了?”信王拍拍手中的摺子,“不許瞞混本王!”

“王爺恕罪,小人絕不敢瞞混王爺。只是家主見小人還有些記性,便招了小人辦事。”

“嗯,你記性倒的確是好!不但記清了話,也摸清了人的心思。本王的猶豫只怕都被你瞧在眼內了吧?”信王呵呵笑著,心中倒起了惜才之意。“不知孫公肯不肯放人,本王身邊倒缺你這樣的伶俐人!”

“王爺恕罪。”

小侍連忙又是一跪,讓信王眉宇輕斂,“起來說話。”

“謝王爺厚意,但小人從小便由孫府養大。小人雖未通詩書,亦知忠義。小人此生難償家主恩情,豈能另投王爺門下。王爺美意,小人記在心裡,但凡王爺日後有何差遣,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哎,哎。也罷。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強求。”信王語氣淡淡,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孫公的事,本王當盡力而為。”

“謝王爺。小人告退。”

“嗯。”

信王目送小侍青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稀微的晨曦裡,才緩緩轉過身,“走吧。今兒的朝會將有一番風雨了。”

“小姐!小姐!你可回來啦!我都急死了!”溶月在府門前終於盼來了駱垂綺的身影,這才撥出一口氣,忙將偏門開了,與她一同悄悄折入後園,“我都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事呢!怎麼去那麼久?那王爺不好對付麼?還是出了什麼岔子?”

面對溶月一長串的問題,駱垂綺直到回了屋中,換過衣裳,才開始一一作答,“不妨事的,我以男裝打扮,又是個小廝,哪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