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後怕襲來,田尋下意識又湊過去,向窟窿裡掃了幾眼,剛要離開,突然一隻渾黃的眼珠猛然在窟窿裡面出現,直瞪著田尋,嚇得田尋“啊”地一聲叫起,後退好幾步差點踩空從樓梯跌下去,心臟怦怦狂跳。
只見廁所門開啟,穿著藍布襖房東老太太從裡面慢慢走出來,田尋靠在樓板上氣都喘不勻了,老太太慢慢拐過來,冷冷地問:“你看什麼呢?”
田尋喘著氣道:“沒……沒什麼,看到這木板上有個窟窿,就……向裡看了幾眼,不知道你在這裡,對……對不起啊!”
老太太眼中現出一絲怪異神色,面無表情,也沒說什麼,慢慢下樓而去。
田尋看著她的背影,半天沒敢下去,直到聽見老太太關門後十幾分鍾,這才敢慢慢下樓出門。
外面已經擺了好多販賣鞭炮的攤子,有很多人在買,田尋本想也買一掛鞭炮可又打消了。他在附近挑了一家抻面館,這麵館的木牌匾已被煙燻得焦黑,應該是在這裡存在有幾年了,對四周的情況也會很熟,他進屋要了碗抻面開吃,今天是年三十,店老闆顯然已無心做生意,一邊打電話告訴在外面的兒子買什麼年貨回來,一面逗小孫子玩。
田尋放下筷子問老闆潔美洗衣店在哪,店老闆漫不經心地指了指東面街:“從這裡一直走就能看到。”然後繼續逗孫子。
田尋付了錢出門向東,順那條小街走去。一直走了近兩裡地才看到那家小洗衣店掛著“潔美”的牌子,幸好還在開張,田尋剛邁進店就見一桌子人在包餃子,一個男人頭也沒抬,邊擀皮邊說:“今天不營業了,有衣服要洗過初三再來。”田尋連忙遞上照片和那張取衣單給男人看並說明來意,男人接過來看了半天,搖搖頭。田尋有點沮喪,旁邊有個瘦高少婦正在攪肉餡,她接過男人手裡的照片和取衣單瞧了瞧,對另一個正捧著手機發簡訊的年輕女孩說:“哎,小玲,你看這女孩是不是眼熟?”
那女孩看了照片一看,放下說沒印象,瘦高少婦說:“你忘了?就是大冷天也穿個低胸內衣的那漂亮女孩,手裡還拿著個最新款的手機那個?”
年輕女孩懶洋洋地說:“我只對帥哥有印象。”
田尋無語。那瘦高少婦又對田尋說:“我記得那女孩,因為那時候已經挺冷的了,可那女孩穿的特別少,低胸內衣外面就套個羽絨服,不過長的是真漂亮,而且拿的手機也是最新款,我一直都想買那種手機可沒買上,所以我對她記得很清楚。”
田尋忙問:“是不是諾基亞N98型號,酒紅色的?”
“對啊,就是它!”瘦高少婦叫起來:“就是那個手機,哎呀太貴了,水貨還要五千多塊呢。”
旁邊那男人說:“一個破手機有什麼值錢的,有那五千多不如給我女兒買檯膝上型電腦了!”
少婦不高興地反駁:“你懂個屁!那叫時尚,明白嗎?”
田尋問道:“那她說過些什麼別的話沒有,洗衣服之外的?”
瘦高少婦笑了:“小夥,我又不是電腦,那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我哪能記這麼清楚呀!”
田尋心裡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時那叫小玲的年輕女孩頭也沒抬,邊發簡訊邊說:“她說還放在老地方,文官屯火車站86號箱。”
“什麼?這是她當時說的?”瘦高少婦問,“我怎麼沒聽見呢?你可別瞎告訴人家!”
年輕女孩哼了聲:“那是她送完衣服出門時打手機說的,正好我從外面網咖剛回來,恰巧聽到了。”
田尋很激動:“是說文官屯火車站,86號箱嗎?不會記錯吧?”
女孩還沒回答,那男人開口道:“我這女兒學習不行,就是記性眼好,只要是她說出來的就不會記錯。”
田尋千恩萬謝後出了洗衣店,這時還不到中午,田尋準備先去火車站看看。
殯儀館這裡離文官屯火車站不算遠,乘公交車一個小時到了,下車順鐵路往北走了幾百米,就看到一排淺藍房頂粉色牆的房子,正中大門上嵌著“文官屯站”四個大字,雖然小站不大,但還算乾淨整齊。
進了大廳,裡面稀稀拉拉沒多少人,今天雖然是除夕,但這畢竟只是個三等小火車站,只通省內各市,所以人不太多,幾十人擠在售票口買票。田尋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儲物箱之類的擺設,再穿過右廳門,見這大廳是個行李託運站,很多人在辦理物品託運手續,再回售票廳往左走,看到這裡靠牆有兩大排鐵皮櫃子,每間櫃門左下角都刻有鋼印編號,從1直到10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