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床單和被子堆得很亂,枕頭也斜扔在一邊,褥子裡依稀可見有個淺窩,看來是當時早上起床就沒疊被,一直保持到現在。地板上扔著兩隻毛茸拖鞋,牆邊擺了幾雙鞋,田尋一眼就認出這幾雙鞋都是假唐曉靜最近幾個月穿過的,尤其是那雙黑色的細高跟皮鞋,腦中頓時浮現出她穿黑色修身長褲時,配上這雙鞋的俏麗身影,真的是很好看……
田尋氣得直罵自己,都這時候了還覺得她漂亮?真沒出息,怪不得你上當受騙,活該!再看看牆上掛著的幾件衣服,除了那件小牛皮緊身皮夾克沒有,剩下的白色羽絨服和天藍色外套都認識,田尋小心地翻遍每件衣服的內外口袋,偶爾摸到幾枚硬幣外別無它物。再開啟旅行箱裡外翻看,除了幾套女式內衣和睡衣外,居然別無它物。
最後只剩那張木桌了,桌上有些飲料空瓶和食物包裝袋,半包紙巾、一隻快用光的美寶蓮唇膏,拉開抽屜裡面用報紙墊著,有個“大衛杜夫”的空煙盒,一隻簡易打火機,半截假中華牌的鉛筆頭,再無它物。田尋將東西一樣一樣都挑出來,用手摸了摸墊抽屜的報紙,似乎覺得有東西,拿出報紙,見下面有幾張寫著字的便箋紙。
便箋紙上潦草的寫著:
我好像覺得我的頭丟了,你知道我的頭在哪嗎?
田尋有點頭皮發毛,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猛然看到有個人背衝著他,此時也在回頭看,兩人來了個對視。
田尋立刻嚇得站起來,卻看到牆上那面落地鏡,原來這鏡子正對著木桌,鏡中映出了田尋的影子,田尋心跳得怦怦的,暗想這才叫自己嚇唬自己呢!不由得咒罵一句向鏡子啐了口。
另一張便箋上寫著:
我的頭已經飛出窗外,它就在那裡……
田尋心裡直打冷戰,迅速扭頭看窗外,黑漆漆的外面冷風直吹,哪裡有什麼人頭?田尋不覺啞然失笑,但還是覺得有點害怕,起身去將窗戶關上。
再看最後的便箋上寫著:
我是孤獨的,如果午夜你醒來,也許會看到我在你的床前。
田尋把便箋摔在桌上,罵道:“裝神弄鬼的搞什麼?”翻過便箋看背後並無文字,他將三張紙扯碎,開啟窗扔出去,紙片瞬間就被寒風吹得無影無蹤。
抽屜裡並無有價值的線索,田尋調出手機裡的幾張照片來回翻看,忽覺有點內急,連忙拿起那半包紙巾,出去鎖好門尋找廁所。樓梯板旁邊有個小門,拉開門就聞到一股強烈的氨氣味,不用說這就是廁所了,田尋找了半天也沒看到燈在哪,只得回屋拿來打火機點燃一照,果然是個廁所,只是又髒又破,而且窄小無比,一個人進去勉強能轉身,田尋小心翼翼地邁進去,在裡面將門閂插牢,這木板門關不太牢,插好後也有些活動,但還算牢固,至少在外面拉不開。
他脫了褲子蹲下捂著鼻子,很難想象假唐曉靜那麼漂亮的女孩是怎麼在這種廁所裡忍受的。
打火機燒得有點熱,田尋關掉火焰,狹小的廁所裡頓時漆黑,一股懼怕感襲來。人是晝行動物,天性怕黑,因為在黑暗環境中人類無法預知外來的危險,只盼著趕快結束好離開廁所。
這時,從廁所木門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是從一樓往上來的,田尋心想應該是那老太太。就聽腳步聲上了樓梯,又拐向左面廁所這個方向,腳步越來越近,最後在廁所門口停住,和田尋只隔一層薄薄的木板。
原來一樓沒有廁所,田尋這樣猜測。他以為這老太太應該會拉一下門,然後發現鎖著就會掉頭走開,可奇怪的是腳步在門外停了一會兒,竟又開始慢慢返回,好像透過木門知道里面有人,田尋有點納悶:這麼黑的環境又隔著門,而且自己一聲不吭,這老太太居然也能知道里面有人?真是服了,看來她對自己的房子最熟悉不過,就好比自己手上的掌紋。
腳步聲走了十幾步又停下,然後傳來輕微的開門聲,聽距離似乎是自己的那個房間,但又不能肯定,又像是隔壁,田尋聽老太太說過右首那兩個屋子都空著,也許是去打掃房間了。
五分鐘之後腳步聲又出來,走到樓梯口處慢慢朝三樓上去。田尋心想老太太的確是在打掃空房間,自己也該出來了,老佔著廁所也不是事。衝過水之後田尋站起身,雙腿蹲的都有點發麻,點著打火機出了廁所,掏鑰匙開門點燈,反手插上門,剛在桌前坐下,發現桌上的手機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清楚記得上廁所之前手機是橫著放的,絕不會記錯,可現在手機卻是豎著放在桌上,難道那老太太剛才進的是自己的房間?可出來時明明鎖了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