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尋一路跑到路邊的計程車乘降站,拉開一輛等活的紅色桑塔納計程車後門,氣喘吁吁地對司機說:“快……快開車,快點!”
那司機正在聽收音機裡郭德綱的相聲《我這一輩子》,忽見車裡鑽進來個人,一時沒回過神:“啊……什麼?要去哪?”
田尋催促:“快開車!”司機問:“你也不說去哪,我怎麼開車?”
田尋急得冒煙:“你先開車再說!”
這司機似乎是個慢脾氣,笑著說:“我哪知道你去什麼地方,我是往前開、還是調頭朝後開呢?”
田尋氣得險些吐血,隨口說道:“去北塔,快!用最快速度!”司機這才發動引擎將車開動。田尋累得呼呼直喘,透過車窗遠遠看見一個保安已經從馬路對面的樓群裡追了出來,正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往哪追,田尋的計程車已經駛上大道開遠。
這司機雖然可恨但車技很好,車開的又快又穩,轉眼間就到了望花街,他邊開車邊拿田尋打鑔:“我說哥們,你這是躲債還是躲情敵呢?”
田尋實在不喜歡和陌生人閒聊,便說:“我從銀行搶了五千萬美元,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這司機一聽就知道田尋不願跟他聊,苦笑著搖搖頭,也不再說話了,伸手擰大收音機音量繼續聽相聲。
到了北塔田尋下車又換了輛計程車駛到文官屯街,這才在附近找了個小飯店,剛要坐下就看到飯店牆上掛著的一臺電視里正放新聞,田尋連忙出來又換了家抻面館坐下,要了碗抻面,邊吃邊穩神。
他在心裡把林氏集團和經偵局罵了個底朝上,這下可好,全瀋陽市的人都知道我是在逃犯了,父母也不例外,他甚至能想象出父母坐在電視前看到那條通緝令時的驚愕表情。
這下自己的後路全斷了,只有全力找到假唐曉靜,才有可能讓自己回到正路上去,否則這輩子就算徹底交待。
田尋邊吃麵邊朝外看,似乎感到隨時都會衝進來一群超市保安將自己按倒在地,他匆匆吃完麵,摸了摸羽絨服裡懷,老威給的錢還都健在,田尋付了帳溜出抻面館,忽然想起這裡是文官屯地區,當時自己跟蹤假唐曉靜時,她探病友也是在這附近。
田尋在附近來回轉悠,腦子裡不停地思索,那個假唐曉靜當然不可能在真正的唐家居住,那麼她就另有住處,也許她是瀋陽本地人,也許是外地人租房,當然如果是本地人那光憑照片就能在公安局查到戶籍資料,因此她極有可能是外地人,平時田尋就聽她口音軟軟的,有點像湖南湘妹子,又像蘇浙一帶,難道她探望病友是假,在瀋陽臨時租房行騙是真?
雖然沒有她居住地的線索,但不管怎麼說她曾經來到過這一帶,這根稻草不能丟下,即使找不到她的居住地,能找到她那個病友也是大好事。
主意打定,田尋招手叫來一輛計程車,開向上次跟蹤時望花北街西拐的那個衚衕口。
汽車駛進來,又到了上次那個丁字路口。田尋先讓司機往左開探路,見路兩旁全是大片的苗圃,另外遠處還有幾家大型機械廠,並沒什麼民宅。
計程車隨後又調頭朝右駛去,開出一段距離後,發現這裡行人更少,只有十幾幢破舊的三層樓房,東北俗稱叫“旱樓”的那種。
田尋問司機:“這高牆就是瀋陽市殯儀館吧?”
司機點頭道:“對,這一大片牆內都是。”
田尋哦了聲:“這附近也真夠偏僻的,半天沒看到人影,怎麼全是這種紅磚三層舊樓?”
司機道:“那都是從解放前留下來的老樓,沒有房產商願意在殯儀館附近開發新樓盤,所以這裡一直沒拆遷,那種樓可舊了,連樓梯都是木板的。”
田尋心不在焉的答道:“是嗎,你怎麼知道。”
出租司機最喜歡聊天,有了話題更高興,說:“以前我有個遠房親戚安徽的,就在這附近租過幾年房子,這地方房租非常便宜,住的人也多,估計是全瀋陽最低價了吧。”
忽然,司機指著左前方几幢孤零零的舊樓:“看見那幾個灰樓沒?”
田尋說:“看見了,怎麼?”
司機說:“這幾幢灰樓離殯儀館後牆最近,聽說裡面有時候還鬧鬼。”
田尋問:“你怎麼知道?”
司機笑了:“我親戚就在這附近住啊,這一帶沒人不知道,就因為有傳言鬧鬼,所以房租便宜的要死,但住的人似乎也不少。”
田尋問:“鬧鬼還有很多人住?他們不害怕嗎?”
司機嘿嘿笑了:“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