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殞命以寧親怨,故大舜不避塗廩、浚井之難,申生不辭姬氏讒邪之謗;臣敢忘斯義,不自斃以解明朝之忿哉!乞以身塞責,願陛下丐兄弟死命,使臣一門頗有遺類,以崇陛下寬饒之惠。先死陳情,臨章泣血!”帝省章愈怒,遂誅榮,寇氏由是衰廢。
'9'起初,侍中寇榮,即寇恂的曾孫,性格矜持清高,很少跟人交往,因此遭到權貴的憎恨。寇榮堂兄的兒子娶桓帝的妹妹益陽長公主為妻,而桓帝又納寇榮的孫女作妃子,所以桓帝左右的宦官親信對寇榮愈發嫉妒,於是共同誣陷寇榮有罪。寇榮被免官,和宗族一道回到本郡。地方官吏根據朝廷權貴們的意旨,對寇榮加緊進行迫害。寇榮害怕不能免罪,就前往京都洛陽,準備到宮門上書,為自己辯解。走到中途,幽州刺史張敬又以寇榮擅自離開邊郡住所為理由,追加彈劾他的內容。桓帝下詔逮捕寇榮。寇榮逃亡流竄了好幾年,遇到實行大赦,也不能免罪,備受貧窮困苦,於是在逃亡中向桓帝上書說:“陛下統治天下,治理萬物,當人民的父母,自長出牙齒的年齡以上的人民,都能得到陛下的恩德。然而,只有我們兄弟,本來無罪,卻遭到朝廷專權大臣的百般排擠,被蒼蠅一樣的讒佞小人陰謀陷害,以致陛下忽略了慈母的仁愛,跟曾參的母親一樣,誤信曾參殺人的傳聞,發出投梭的憤怒。殘暴諂媚的的執法官吏,張開羅網,設立陷阱,並駕齊驅,爭先恐後,好似追趕仇敵一樣。刑罰甚至加到死人的屍體上,墳墓也被剷平。他們為了表示朝廷的嚴明,必須濫加懲罰。所以,我不敢冒犯天威,而私自逃亡流竄深山老林,以等待陛下聖耳垂聽,神目明察,拯救可以濟度的人,援助將要淹死的生命。不料陛下的積怒並不因為春夏二季的降臨而平息,蓄恨也不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鬆懈,於是派出使者,賓士於驛站之間,貼出佈告,傳播遠近,文辭苛刻,比霜雪還要嚴厲。追逐我的人走遍天下道路,緝拿我的官吏,佈滿有車輛軌道的地方。即令是當初楚國懸賞捉拿伍員,漢王朝懸賞捉拿季布,都沒有超過對我這樣嚴厲的追捕。我自從受到處罰以來,朝廷實行過三次大赦,又頒佈過兩次可以用金錢粟米贖罪的詔令,我所犯的屬於沒有證據的罪,有足夠的理由被赦免。可是,陛下卻對我恨得更深,有關官吏追究我的罪過更加厲害。我如果停下來,就會被消滅,如果前進,就是逃亡的罪人。苟活則為無路可走的人,拼死則為含冤的鬼,蒼天遼闊,卻不能覆蓋我;大地厚實,卻不能使我立足。腳踏陸地,而有被埋沒的憂患;遠離岩石築成的高牆,而有被高牆壓倒的危險。如果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完全應該身受死刑,陳屍原野,那麼,陛下應當公開宣佈我的罪狀,以解除輿論的疑惑。我曾經想進入京都洛陽的大門,坐在宮廷門外的赤色肺石上,讓三公九卿公正評判我的罪過。然而,皇宮之門緊閉九重,每走一步都是陷阱,舉足便觸犯法網,挪步就遭陷害,我無法來到陛下面前,永遠沒有獲得陛下相信的日子。真是可悲,我長久活下去,又還有什麼意思!忠臣為了化解君王的憤怒而不惜殺身;孝子為了寧息雙親的怨恨而不惜殞命,所以虞舜不逃避刷抹倉房和穿井挖土的苦難,申生不逃避驪姬惡意的誹謗和陷害。我豈敢忘記這個道理,不自殺以化解聖明陛下的忿怒?我請求用我一個人來抵塞罪責,願陛下饒恕我兄弟的死罪,使我一家能留下後人,以顯示陛下寬厚的恩惠。臨死之前,向陛下陳訴苦情,面對奏章,淚盡泣血!”桓帝看到寇榮的奏章後,更加憤怒,於是誅殺寇榮。寇家從此衰敗。
八年(乙巳、165)
八年(乙巳,公元165年)
'1'春,正月,帝遣中常侍左之苦縣祠老子。
'1'春季,正月,桓帝派遣中常侍左前往苦縣祭祀老子。
'2'勃海王悝,素行險僻,多僭傲不法。北軍中候陳留史弼上封事曰:“臣聞帝王之於親戚,愛雖隆必示之以威,體雖貴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興,骨肉之恩遂矣。竊聞勃海王悝,外聚剽輕不逞之徒,內荒酒樂,出入無常,所與群居,皆家之棄子,朝之斥臣,必有羊勝、伍被之變。州司不敢彈糾,傅相不能匡輔,陛下隆於友于,不忍遏絕,恐遂滋蔓,為害彌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僚,平處其法。法決罪定,乃下不忍之詔;臣下固執,然後少有所許:如是,則聖朝無傷親之譏,勃海有享國之慶;不然,懼大獄將興矣。”上不聽。悝果謀為不道,有司請廢之,詔貶為癭陶王,食一縣。
'2'勃海王劉悝,行為一向邪惡,經常超越本分,驕橫不法。北軍中候陳留人史弼向桓帝上呈密封的奏章說:“我聽說,帝王對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