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陽、潘鴻的黨徒勢力還很強盛。度尚準備繼續進擊,可是,他的部隊既驕傲而又富有,沒有鬥志。度尚深知,如果緩兵不繼續前進,則不能對盜賊發動攻擊;如果強迫部隊繼續前進,一定會發生士卒逃亡。於是宣稱:“卜陽、潘鴻,已經作了十年盜賊,無論是進攻或防守,都很擅長。而今,我們的軍隊寡不敵眾,不能輕率前進,必須等到各郡徵發的援軍全部趕到,才能合力進行攻討。”並且釋出命令,准許軍中將士們自由打獵。士兵聽到命令後,非常喜悅,上自將領,下到小兵,幾乎全體都出營打獵取樂。於是度尚秘密派遣自己的心腹親信,暗中縱火焚燬軍營,搶獲來的珍珠財寶也全都被燒盡。出營打獵的將士們回來,見此情景,無不哭泣流淚。度尚一方面安慰他們,另一方面,又深深責備自己對火災疏於防備,然後,激勵大家說:“卜陽等積蓄的金銀財寶,足夠我們用幾輩子,只怕你們不肯盡力。所焚燒的那點東西,何必放在心上?”全體將士都發憤踴躍,請求出擊。度尚下令餵飽戰馬,讓將士們早晨未起在寢席上進食,於拂曉前直接攻打盜賊的屯堡。卜陽、潘鴻等自以為山寨堅固,沒有戒備。軍吏和士兵們乘著銳氣,將卜陽、潘鴻等盜賊一舉剿滅。度尚出兵三年,將盜賊全部平定,被封為右鄉侯。
'5'冬,十月,壬寅,帝南巡;庚申,幸章陵;戊辰,幸雲夢,臨漢水,還,幸新野。時公卿、貴戚車騎萬計,徵求費役,不可勝極。護駕從事桂陽胡騰上言:“天子無外,乘輿所幸,即為京師。臣請以荊州刺史比司隸校尉,臣自同都官從事。”帝從之。自是肅然,莫敢妄干擾郡縣。帝在南陽,左右並通姦利,詔書多除人為郎,太尉楊秉上疏曰:“太微積星,名為郎位,入奉宿衛,出牧百姓,宜割不忍之恩,以斷求欲之路。”於是詔除乃止。
'5'冬季,十月壬寅(初五),桓帝前往南方巡視。庚申(二十三日),抵達章陵。戊辰(疑誤),抵雲夢,到達漢水水濱,返回,抵達新野。當時,隨行的三公九卿和皇親國戚的車輛、馬匹以萬計,沿途向地方官府徵發各種費用和差役,不可勝數。護駕從事桂陽人胡騰上書說:“天子本來沒有內外之分,凡是皇帝所到之處,就是京城。我請求將荊州刺史比照司隸校尉,將我視同都官從事。”桓帝批准。從此紀律肅然,沒有誰敢妄自擾亂郡縣官府。當桓帝在南陽時,左右宦官親信都營私謀取奸利,桓帝不斷下詔,任命了很多人為郎。太尉楊秉上書說:“太微宮五帝座後,積聚著二十五星,名叫郎位。入則在宮中值宿,擔任警衛;出則在地方官府任職,牧守百姓。陛下應該割捨不忍拒絕的恩惠,斷絕左右謀取奸利的道路。”桓帝這才不再頒佈任命為郎的詔書。
'6'護羌校尉段擊當煎羌,破之。
'6'護羌校尉段,率軍進擊當煎羌民,將其擊破。
'7'十二月,辛丑,車駕還宮。
'7'十二月辛丑(初四),桓帝返回京都洛陽皇宮。
'8'中常侍汝陽侯唐衡、武原侯徐璜皆卒。
'8'中常侍汝陽侯唐衡、武原侯徐璜二人全都病故。
'9'初,侍中寇榮,恂之曾孫也,性矜潔,少所與,以此為權寵所疾。榮從兄子尚帝妹益陽長公主,帝又納其從孫女於後宮。左右益忌之,遂共陷以罪,與宗族免歸故郡,吏承望風旨,持之浸急。榮恐不免,詣闕自訟。未至,刺史崐張敬追劾榮以擅去邊,有詔捕之。榮逃竄數年,會赦,不得除,積窮困,乃自亡命中上書曰:“陛下統天理物,作民父母,自生齒以上,鹹蒙德澤;而臣兄弟獨以無辜,為專權之臣所見批抵,青蠅之人所共構會,令陛下忽慈母之仁,發投杼之怒。殘諂之吏,張設機網,並驅爭先,若赴仇敵,罰及死沒,髡剔墳墓,欲使嚴朝必加濫罰;是以不敢觸突天威而自竄山林,以俟陛下發神聖之聽,啟獨睹之明,救可濟之人,援沒溺之命。不意滯怒不為春夏息,淹恚不為歲時怠,遂馳使郵驛,佈告遠近,嚴文剋剝,痛於霜雪,逐臣者窮人途,追臣者極車軌,雖楚購伍員,漢求季布,無以過也。臣遇罰以來,三赦再贖,無驗之罪,足以蠲除;而陛下疾臣愈深,有司咎臣甫力,止則見掃滅,行則為亡虜,苟生則為窮人,極死則為冤鬼,天廣而無以自覆,地厚而無以自載,蹈陸土而有沈淪之憂,遠巖而有鎮壓之患。如臣犯元惡大憝,足以陳原野,備刀鋸,陛下當班布臣之所坐,以解眾論之疑。臣思入國門,坐於肺石之上,使三槐九棘平臣之罪,而閶闔九重,陷阱步設,舉趾觸罘,動行羅網,無緣至萬乘之前,永無見信之期。悲夫,久生亦復何聊!蓋忠臣殺身以解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