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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收穫還是衰敗,是歡樂還是淒涼,在夏與冬之間,秋天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也許也是一個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的季節!我暗暗地笑著。空闊遼遠的天地總是能若有還無地牽動我的那些不知隨了誰的細膩又敏感的神經……也許我生來就沒有那種橫刀立馬的豪邁氣概,呵……不過,大概等純長大了,他會成長為那樣的一個人吧!真是奇怪,我居然沒有預想的那種沮喪啊!

隨意地躺在落葉上,放眼天空,不時掠過幾只山鷹──它們的眼界會隨著飛行高度的增加而變得開闊吧!我想。慢慢闔上眼睛,感覺落葉輕輕覆上我的臉,細細地聞著空氣中泥土和山林的氣息,一種與天地合二為一的感覺真切地向我湧來……然後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也變成了一隻飛鳥,飛過廣闊的平原,飛過綿延的闊葉林帶,追隨那些南歸的鳥兒,飛向一年四季都綠樹蔥鬱的南澤。而我的心情,好像出征的戰士一般……

“潔!”

我聽到有人喚我。

“潔!醒醒!”

親切而又清晰。

“潔──!!!”

我在棲鳥撲拉拉抗議似地飛走時睜開眼睛,純那張紅撲撲健康的蘋果臉便放大著出現在我的眼前。

“潔!你居然偷懶到山裡睡覺!”純嬉笑著,拿出一根從路邊採到的狗尾草輕搔我的鼻尖。

“你吵到我做夢了,純。”我剛剛好像真的睡著了,不然不會連說話的聲音也是啞啞的。

“吶!夢到什麼了?”純好奇地湊得更近。

“嗯……好像,夢到了很美的景色……”

“哦?是哪裡?”

“嗯……好像是南澤……”為什麼我會認為那是南澤呢?僅憑一片茂密的森林,為什麼我就認定那裡就是我從未去過的南澤國呢?好奇怪……

“南澤?”純在聽到“南澤”之後,立刻興奮得大叫起來,“南澤有很多好吃的水果哦!”他沒有注意到我的疑惑,反而帶著幾分譏笑的口吻說,“沒想到潔也跟我一樣貪吃哈!”純一邊努力地拉我起來一邊不住笑,“潔也是個貪吃鬼哈哈!貪吃鬼!”

貪吃鬼?傻瓜!把自己都罵了進去還無自覺麼?於是我笑著起身,拍了拍純的腦瓜:“好吧!兩隻貪吃鬼回家了!”

拉著純,走在瀰漫著濃濃秋意的山路上,愜意得好像在飲一罈陳釀,只是這一刻,我並不知道,這樣的閒適,會從此遠離我的生活,以至於當我日後回憶它的時候,竟會覺得它虛幻的猶如一場迷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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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裡到家的路途並不遠,但是我並不知道,這一次走,竟會成為我人生的分水嶺。我一直以為“長大”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我從未想過,對於我,它會以一種我想象不到的極端方式出現;或者說,朔家的人都天生犯煞星,所謂的“和順”,只能是夢想……

自從誕下純之後,小姨實質上便已離開戰場;雖然仍持有虎符,不過邊境上的副將,據說早就換成了小姨不認識的人,且那人已經實權在握──說白了,“朔家軍”早已名存實亡。

家中好久沒有客人來訪……這次來的,更是家裡人誰都沒有料到的南方軍陣前先鋒──辛肅,和宮庭派來的中四品傳令官。

“要打仗了麼?”看到一身戎裝威武嚴肅地立在客廳中央的辛肅,我本能地冒出這樣的念頭。

“請老將軍速做決斷。”傳令官照本宣科式的語氣卻與我記憶中宣聖旨的場面有些細微的差別。

“老將軍!請您和二小姐……千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傳到我耳中的,卻是辛肅滿是痛心的三個字“不要去”。

“不要去?”為什麼?

“辛肅將軍,聖旨在此,您難道還想蠱惑鎮國將軍抗命?”

一同前來宣旨的人居然會相互指責,這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但是,透過他們奇怪的互動,我卻看到外公和小姨那隱藏在鎮定之下的不安。戰事……真的很嚴重麼?可是,如果是需要外公或小姨上戰場,軍人以保家護國為天職,他們為什麼會為難?

“外公!母親!”純從我身邊跑了去,一把撲進小姨的懷裡,“母親我餓了!什麼時候吃午飯?”

“……去,跟你哥哥玩會兒去,母親和外公還有事……”小姨百年不遇地沒有訓斥純,而是把他拉到我跟前示意道,“帶他去玩會兒吧。”

“……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麼?”說完,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匯向我,那種深意,讓我更加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