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五日,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南面,貼出一首五言詩,把“四人幫”比做“鬧鬼”、“豺狼”:
欲悲鬧鬼叫,
我哭豺狼笑。
灑淚祭雄傑,
揚眉劍出鞘。
姚文元拿到抄件之後,竟把“淚”字改成“血”字,變成了“灑血祭雄傑”。光是這麼改,意猶未盡。他從探子們抄來的許多詩挑選了一下,選出另一首,加以刪節,與那首五言詩“拼接”。雖說一首五言,一首自由體,“拼縫”非常明顯,“輿論總管”也不管了:
欲悲鬧鬼叫,
我哭豺狼笑,
灑血祭雄傑,
揚眉劍出鞘。
中國已不是過去的中國,
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
秦皇的封建社會已一去不返了,
我們信仰馬列主義,
讓那些閹割馬列主義的秀才們,見鬼去吧!
我們要的是真正的馬列主義。
為了真正的馬列主義,
我們不怕拋頭灑血,
四個現代化日,
我們一定設酒重祭。
姚文元把這首詩編入《情況彙編》,並親筆加了這樣的按語:
“所謂反對‘秦皇’,要真正的馬列主義,完全同林彪反革命政變計劃中的語言一樣,是徹頭徹尾的反革命煽動。這夥反革命分子把矛頭指向偉大領袖毛主席,指向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更加暴露了他們要在中國搞修正主義、復辟資本主義的罪惡目的。”
這期《情況彙編》送到毛澤東手中,毛澤東果真震怒了,把天安門事件定為反革命事件。
這首詩,也就被認為是天安門詩歌中“最最惡毒”的一首,定為“001號反革命詩詞”,交公安部門立即作為要案加以偵查。
姚文元的造謠“想象力”異常豐富,以至達到令人驚訝的地步!他甚至說,天安門廣場的“四·五運動”,哪裡是在給周總理獻花圈,那分明是在祭奠蔣介石!
怎麼會扯上蔣介石呢?原來,姚文元從港臺報道中見到,國民黨當局在臺灣舉行蔣介石逝世一週年紀念典禮——蔣介石是在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去世的。姚文元移花接木,把與此毫不相干的天安門事件,硬跟蔣介石之死牽扯在一起。
其實,這位“輿論總管”,早就精熟“移花接木”術:
一九七三年八月,在中共“十大”召開之際,新華社要發出一張毛澤東與周恩來在主席臺上交談的照片,姚文元“審查”時,認為應當“加”上王洪文。於是,從別的照片上剪下王洪文,“移”入毛、周之間。
江青見到記者拍的她與許世友在一起的照片,便給“輿論總管”打來電話:“我不和許世友在一起,我要和春橋在一起。”於是,姚文元下令,把照片上的許世友頭像換上了張春橋的腦袋。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來病逝。新華社選了一九六四年周恩來從蘇聯回國時毛澤東、朱德到機場歡迎的照片,準備發表。姚文元一“審查”,下令剪去毛澤東和朱德,頓時,變成了周恩來獨自一人在機場……
當年,希特勒德國有位大名鼎鼎的“輿論總管”——宣傳部長戈培爾,以撒謊、造謠著稱於世。姚文元居然成了“戈培爾第二”。
從一九七六年四月八日起,姚文元開動造謠機器,在全國各報刊登《天安門廣場反革命政治事件》長篇文章,對革命人民極盡汙衊之能事……
四月十二日,《人民日報》編輯部收到一封奇特的信。那信封正面寫著:
“北京《人民日報》總編輯收”
信封背面卻寫著:
“請戈培爾編輯收”
拆開信封,裡面裝的是一張四月八日的《人民日報》,登著那篇《天安門廣場反革命政治事件》。《人民日報》刊頭,那“人民”兩字被打上了黑叉,加上“造謠”兩字,成了《造謠日報》。
報上,加了正氣懍然的批註:
“令人震驚!黨報墮落了!成了一小撮法西斯野心家陰謀家的傳聲筒!……明明是你們編造的詩詞拿來說是天安門廣場的,誰人不知江家小朝廷?你們演的這場‘國會縱火案’實在不高明,一篇混淆視聽的假報道就能騙得了人民群眾嗎?從今改為:法西斯黨機關報。打倒野心家、陰謀家張、江、姚!!!”
這就是人民的聲音!“輿論總管”見到了《人民日報》社作為急件送來的這封信,氣得嘴唇都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