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還好，還好。&rdo;趙岑說畢，又給賴瑾介紹道：&ldo;這幾位都是我的同鄉好友，王洞芝，張顯，周若斌。俱都是此番參加會試的舉子。&rdo;賴瑾拱手作揖，與眾人一一見過。舉手投足間，露出一截皓白若羊脂玉的腕子，修長勻稱，襯著竹青色的書生長衫，袖袍飛揚之間，一股子掩不住的水墨風流氤氳而出。眾人看的越發讚歎。這樣的風流人物，先別說是否聲名在外，只但看這副精緻皮相，眾人也是願意親近的。趙岑看出眾人心思，不免心中一動，開口邀請道：&ldo;十年寒窗，好容易過了會試，總算能清閒一二。如今天色正好，春光如許，正是踏青郊遊的好時候。不知瑾賢弟意下如何？&rdo;賴瑾不過略微沉吟片刻，瞧見人群中也走過來的幾個身影，頷首說道：&ldo;多謝趙兄之美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rdo;趙岑聽見賴瑾應下來，心中越發高興，立刻說道：&ldo;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相約明日，在城外十里亭相聚何如？&rdo;一句話未盡，陡然聽到身後有人問道：&ldo;去哪兒，不妨也帶我們兩個。&rdo;趙岑回頭，但見兩個二十六七歲的弱冠青年站在身後，風度翩翩，君子如玉。不免開口問道：&ldo;敢問兩位兄臺是？&rdo;陸子明哈哈朗笑，開口說道：&ldo;我是陸子明，他是秦牧，與瑾兒乃是同窗好友。敢問兄臺是？&rdo;趙岑立刻說道：&ldo;在下山東趙岑，見過兩位兄臺。&rdo;於是眾人相互廝見，約定了明日郊外踏青之後，各自散了不提。陸子明拽著賴瑾的胳膊開口笑道：&ldo;總算是熬過了會試，不如大家去一品堂吃頓好的再說？&rdo;賴瑾搖頭笑道：&ldo;我如今只覺得身上疲乏，只想回家沐浴梳洗一番，哪裡還有子明兄的好興致。&rdo;聽賴瑾這麼一說，陸子明和秦牧兩個也覺得身上粘膩汗漬，難受的緊。立刻放開賴瑾的手笑道：&ldo;既如此，我們也該回家休息休息，明日再去城郊一道兒散淡也就是了。&rdo;眾人又說笑著閒話兩句，也都散了家去不提，且說賴瑾坐著馬車歸家，進了正堂的時候瞧見賴嬤嬤並賴大幾個正在廳上唏噓感嘆，桌上還有幾封包好的弔唁銀子。不免好奇問道：&ldo;這是誰家出事了？&rdo;賴嬤嬤嘆息說道：&ldo;是塾中賈代儒家的孫子賈瑞，年紀輕輕也不過二十幾歲，誰承想一個風寒就這麼沒了。可憐賈代儒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竟是一點兒念想都沒有了。&rdo;賴瑾聽的一愣，脫口問道：&ldo;怎麼竟死了？&rdo;&ldo;還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rdo;賴大輕嘆一聲，語焉不詳的說道：&ldo;那二奶奶是何等厲害囂張的人物，你不招惹她都變著法兒的作踐你一回，何況……都是作孽啊！&rdo;賴瑾只聽的手腳冰涼，最後嘆息一聲，開口說道：&ldo;好歹也算是同窗一場，哪日送殯，也告訴我一聲，我去送送他。&rdo;賴嬤嬤唉聲嘆氣的說道：&ldo;你剛過了會試，身上也正虛弱，還是別去了，免得衝撞了你。&rdo;賴瑾勉強笑道：&ldo;哪裡就這麼嬌弱了。還是去一趟的好，去一趟儘儘心意罷了。&rdo;賴嬤嬤見賴瑾執意如此，心知他是很重情義的一個人，遂點頭應道：&ldo;既如此，到了當天我告訴你也就是了。&rdo;賴瑾默然點頭，回房沐浴寬衣，然後靜靜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本來出考場的時候竟還覺得有些許疲乏，如今竟全都跑光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賈瑞這個糊塗尿性的東西。渾渾噩噩直到半夜，方才輕嘆一聲，矇頭睡了。至次日一早，因與趙岑等人商議妥當了，難免要前去赴會。賴瑾收拾齊整之後，便帶著小廝賴安騎馬出城了。彼時陽春二月，楊柳抽枝，新嫩的柳條隨風擺動，真是春光如許，天色爛漫，倒是一片好風光。到了十里亭的時候，趙岑並幾個同鄉已經在飲酒賦詩了。賴瑾撩起衣襬走上階磯，衝著幾人見禮道：&ldo;見過幾位兄臺。&rdo;話音未落，只聽見一陣馬蹄聲響，秦牧和陸子明兩個也都到了。進來便說道：&ldo;我和子野原是想去你家找你一起的，豈料到府上的時候你家人說你已經出來了。&rdo;賴瑾開口笑道：&ldo;原也沒想到你們會去找我，早知道再等片刻了。&rdo;趙岑立刻介面說道：&ldo;或早或晚，大家都是要聚在一起的，又有什麼相干。你們也太過拘泥了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