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公儀簡所教大家都是沒學過的,故而大家在一處聽講也不覺著混亂,只是柳璟他們年紀大些的便理解得透徹些想得深些,柳意之、柳意如、柳意妍她們便想得淺近些。
公儀簡所授的課業,非但有經史子集,還有音律的鑑賞、兵法、書法、縱橫術、丹青、古琴、棋藝。
其中古琴本不是必須的,但公儀簡說古琴能讓人修身養性,只有心靜了,才能在面對一應事物之時遊刃有餘。
自柳意之將玉佩給公儀簡後,公儀簡也並未說什麼,只把柳意之和其他學生一樣的對待。
時間不知不覺就上學中度過,柳意之在課餘仍舊和柳意妍、柳意如去柳老太太房裡請安,只是柳老太太並未給她甚麼好臉色。
反倒是劉夫人,時常吩咐廚下給她燉燕窩粥、弄一些新鮮的野味。柳璟這些日子一如既往地好學,常常看書誦讀,或是練字作畫。柳意之在閒暇之餘也去劉夫人房裡和劉夫人說話兒、教柳玦誦《三字經》或是看著他練字。
時間悠悠易逝,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四月,人間芳菲已盡時節。這天清晨,柳意之將將起來洗漱過,又讓閒夢給她梳了頭,便有小丫頭子鈴兒跌跌撞撞地跑到柳意之房外。她雙目圓睜,瞳微微散開,看上去很是恐懼的模樣。
繡春正要說鈴兒莽撞的時候,鈴兒卻一把拉住了繡春的手。柳意之看著鏡中人臉兒白白五官精緻,聽到的卻是鈴兒飽含恐懼的聲音:“人,人,死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經一打滾兒,給個收藏唄,若是能收藏作者包養作者就更好了,喵喵喵~
☆、□□
柳意之心中咯噔一聲,就聽見繡春訓斥鈴兒道:“咋咋呼呼的,還不仔細小心著些兒,要嚇著姑娘了可要仔細你的皮!到底出了什麼事?還不快細細地說來。”
柳意之就帶著閒夢走出了內室,雖說她年歲小,但好歹也是這綠玉館的主子,等閒人自張嬤嬤之事後再不敢怠慢於她的。只是此時閒夢自己聽見外頭說的“死了人”的事兒,臉色都有些發白,又哪裡敢讓柳意之出去。要是出了個什麼好歹,就是太太那裡她也不好交代。她也是在這府里長大的家生子兒,也算是見過了些世面,饒是她乍然聽見這事兒,便覺著鬼氣森森,背脊骨直髮涼冒冷汗。
眼看著柳意之就要出去,閒夢忙拉住她的手道:“姑娘,外頭那些個腌臢事,仔細嚇著姑娘。還是等管家來罷!”
她說話兒時望了望門口,指望繡春趕緊將小丫頭子鈴兒帶將下去。
柳意之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眼閒夢,見閒夢額間都出了些細汗,曉得閒夢害怕。她將閒夢緊攥著她手臂的手掰開,垂了眼眉道:“這點子事,確然是有些可怕的。”
她的手放在閒夢的手背上拍了拍,方才平靜而淡然地笑道:“你放心。綠玉館出了這等事體,太太和大哥必不會坐視不理。你只管把門開啟,咱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那些個鬼來敲門。”
閒夢看著柳意之的模樣,像是懵懂而不知世事的,似乎還是那一派天真的模樣。
她本想再勸勸柳意之,這個事情現下最重要的便是明哲保身,別沾了晦氣好等太太和大少爺來料理,往後這事兒若是還沒完也沾不到柳意之身上。但想起當日裡柳璟對劉嬤嬤的狠厲,她便不敢再違逆柳意之,只是小心叮囑:“姑娘,過會子姑娘要是害怕了就抓緊我的手,想必已經有人去請太太和大少爺過來了。”
柳意之點點頭,她便去將門開啟。柳意之緩步出去,只見外頭天光將將放亮,太陽還未升起。
清晨,翠竹筆直地立著,綠葉上凝著些許露珠,院子內的氣息溼漉漉的,就如同人撥出來的氣兒似的,卻又莫名地帶著些許陰氣。
鈴兒在驚懼之下又被繡春喝住,便斷斷續續語無倫次地和繡春講了起來。她講了些什麼,繡春因著恐懼全未聽清,只外強中乾底氣不足地抖著唇道:“胡說些什麼!綠玉館怎會死人?定是你胡說,到底是誰讓你這般說話來嚇人的?”
鈴兒聞言大慌,她噗通一聲跪下仰頭看著繡春哭道:“繡春姐姐,我說的全是真的!”
她很害怕,害怕讓她急需繡春的相信。只是話未說完,房門便開啟了。柳意之如同以往那般安安靜靜地站在彼處看著繡春和鈴兒,還有些聽見鈴兒哭聲前來圍觀的僕婦。
死了人。這個事情還是柳意之第一次遇到。她心中亦是害怕的,但她知道,不論如何,太太總是會幫她的,柳璟也會幫她。她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聲音脆生生地道:“還在這裡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