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舉動,對於飽經王越摧殘的小老虎而言,輕而易舉,但是在臺下一干軍士眼中,更增敬畏之意。
就如同邊伍比較過成公英和小老虎之後想的那樣,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種氣度,旁人學是學不來的。這種特殊的氣質,或許是多年習武之沉澱,又或許是迭經血腥廝殺之後的洗練——就好似邊伍身上那種軍人的氣息。
這個小將軍,看著十來歲年紀,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
成公英從頭到尾目睹了小老虎震懾諸軍的行動,幾乎為之驚駭;他隨即自省,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做不到像這個虎娃子一般。成公英莫名地想起了眼前少年的出身來歷;猛虎在山,群獸俯首;百獸之王,睥睨萬里——“虎兕出於柙”
第五十章 來使(一)
時間進入五月,晚chūn初夏,天候漸變,空氣中多出一絲暑氣。隴關以西往漢陽的官道上,來了一支孤獨的隊伍。隊伍中只有十幾個人,衣衫襤褸,步履蹣跚,不論衣裝打扮還是神態舉動,都在昭示旁人,這是一支難民的隊伍。除了這些人,漫長的道路上,空空蕩蕩不見其他半個人影。
涼州大亂,漢陽失陷後官軍大敗,數以千記的敗軍向東逃竄;亂軍過處,野無孑遺,出現逃難之人再正常不過;不過與其他難民不同的是,這些人並非東進去三輔,反而向西往叛賊盤踞的冀城而來。
驕陽當空,隊伍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抬頭看看天sè,艱難地擦了把汗,口中嘟囔道:“見鬼的rì頭,才五月就這般毒;本……咱什麼時候吃過這般苦頭?”這男子面sè白皙,頜下無須,分明是個男子,語調卻矯揉綿軟;一路上他總yīn沉一張臉,雖是青天白rì,讓人看著他卻感覺有些yīn惻惻地。
旁邊有人輕聲道:“大人不要著急,此處離冀城不遠,到晚間定然可以趕到城下。只是城池附近叛賊耳目眾多,為防萬一,還請大人千萬小心,不要漏了行跡。”
一說一勸間,話語中透出不同尋常之處。但是周圍的十幾個人絲毫不見意外之sè。
細細一看,這支隊伍中有更多的細節洩露了破綻:同行十幾個人,不曾見難民常有的菜sè,雖然個個低眉順眼,裝出怯懦不安之sè,但是體型健壯,四肢孔武有力。
這根本不是難民的隊伍。
冀城漸行漸近,道路兩旁已經可以看見農田了。田中不少農人伺弄莊稼,安寧景象一如往昔,卻看不出剛剛經歷戰火的痕跡。此前官軍與叛軍的連番惡戰,只在漢陽郡界左右,不曾靠近冀城,加之老邊奪取冀城時行動迅捷、不戰而下,冀城周邊受到的衝擊遠遠少於他處。
“這可奇了,不是說涼州大亂麼,怎麼冀城這裡好似平靜得很吶?”隊伍中有人輕聲說道。
此前說話的白面無鬚男子正是隊伍的領頭之人,此刻卻默然不語,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心中暗暗想道:“叛賊中頗有能人,方經惡戰之餘,便能安堵地方如故,看其行徑不似尋常賊寇。此行成功與否,殊難預料。”
遠處一支騎兵哨探沿路飛馳,直奔這支不似逃難的隊伍而來。
……
半個月來,小老虎成rì就泡在軍營裡,不怎麼回去冀城了。其中固然有督促練兵之意,更多的卻是他捨不得眼下zì ;yóu自在的rì子。每rì練練兵,打打獵,rì子過得何其舒坦,再沒有沒完沒了的書要讀了。正所謂脫開藩籬,遂得自在。老邊訓斥了幾回,小老虎都是勇於認錯,堅決不改,加上他自己事務繁忙,十幾萬人調配統籌,哪裡分得開身?罵了幾回,也就隨這小子去了。
卻說這一rì,小老虎和成公英商議練兵之事,忽然邊伍從掀帳而入,說道:“小郎,君華,營外的遊騎哨探抓住了一夥可疑之人,從東邊來,只說要見邊帥,又不肯說出身份,神神秘秘的。”
“不肯說來歷?是什麼樣的人?”小老虎隨口問道。
邊伍仔細想了想來人的模樣,不太確定地說道:“領頭的雖然衣衫襤褸,但是言行舉止一看便是富貴之人,可是樣子有些怪,白白淨淨,說話像是捏著嗓子,尖聲尖氣的,活像個娘們。”
“娘們?有意思,什麼人會長的像娘們?”小老虎大感有趣,“去,把那個領頭的帶進來我瞧瞧。”
成公英突然插口道:“帶進來之前,仔細搜身。”來人從東方來,又來歷神秘,如今形勢嚴峻,不能不小心從事,成公英心細,如此囑咐了一句。
被帶進來的是一個白面無鬚的男子,卻難掩身上一股yīn柔之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