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中大軍的右翼幾乎被他們打垮,其戰力確實不容小覷。
“這些官軍尚不足以稱之為jīng銳。”老邊語出驚人,“真正的jīng銳,勝不驕、敗不餒,勝而知止,敗而不潰,愈戰愈勇,愈挫愈強。”
小老虎和成公英一起撇嘴,這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世上能有這樣的軍隊麼?
“我曾經見過一支軍隊;”老邊彷彿能夠看穿兩個小子的心思,緩緩說道,“一往無前,所向披靡已不能盡道其本sè。那支軍隊,令旗之下,如臂使指,攻守之際,行雲流水,不用明令而知進退分止;軍中哪怕一個什長、伯長,都能明斷戰局,哪怕沒有上峰的指令,也能在戰場上作出最恰當的行動。這樣的軍隊,哪怕在戰場上被打散了,依然可以各自為戰而不落下風。”
小老虎如聽神話傳奇,可是看老邊的神sè又不似作偽。老邊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小老虎與他相處數年,還是能判斷出他此刻的確是認真的。
成公英忍不住問道:“真的有這樣的軍隊麼?”
老邊點頭道:“當然有,那是當年段太尉麾下的親軍。一營不到兩千人馬,營中哪怕最普通的武官,放到別的軍中,至少都能勝任都尉一級軍職。”
“只有不足兩千人麼?”成公英有些失望。
老邊失笑道:“你還想要多少?如此強軍,可不是樹上結的果子,說有就有。這支親軍隨著段太尉轉戰萬里,雖說人數不多,但是前後歷經百餘戰,未嘗一敗。不論戰局如何艱險,只要親軍出戰,必獲全勝。”
小老虎想了又想,苦惱地說道:“這樣的兵馬,我可練不出來。”
老邊抬手在虎頭上鑿了一個爆慄:“就憑你?段太尉平涼,朝廷聚天下之財力,集四州之英豪,文武才俊數不勝數,最終也只練出這麼一支親軍來。你當兵才幾rì,還真是敢想啊!”
“那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小老虎極是不滿,“明知道我練不出來,不如換人好了。”
老邊很乾脆地又是一個爆栗鑿在小老虎額頭上。虎崽子這下學乖了,抱著腦袋不再吭聲。
成公英想笑卻不敢笑,眼前的老虎崽子不但是個愣頭青,而且還沒長大,小孩子脾氣,心眼也小,別回頭揹著老邊找自己算賬;於是主動轉移老邊的注意力:“邊帥的意思,只是讓我們知所不足,愈加jīng進吧?不是眼下練兵,邊帥可有明示?”
三郡諸部會盟,老邊是順理成章的盟主,“邊帥”的稱呼自會盟之後就喊起來了。
“令行禁止乃是其一,這一條做不到,所謂強軍也不必再提。”老邊揉了揉手指頭,心裡感慨那顆虎頭還真是結實;“若是在令行禁止之餘,還能不論安危險阻始終軍心如一,那就算有了幾分強軍的風範。”
成公英聞之肅然,小老虎雖然還抱著腦袋,同樣若有所思。軍心如一,說來簡單,做起來千難萬難。遠的不說,便是夏育麾下三千jīng騎,能讓小老虎稱一聲jīng銳的兵馬,不是同樣在一場潰敗之後,軍心盡喪麼?最後被小老虎一場追殺,肝膽俱裂,再見時甚至不敢再戰,奪路奔逃。
小老虎撇著嘴掃視著眼前的近萬人馬,雖然看著都是悍勇之士,但是陣中旗號駁雜,隊伍參差不齊——這樣的兵馬練到何時才能軍心如一啊?
第四十八章 練兵(二)
待老邊走後,邊伍走過來,拍拍小老虎肩膀,將他從沉思中叫醒過來,笑道:“別多想了,邊帥說的強軍,靠練兵是練不出來的,而是靠一場接一場的血戰殺出來。唯有迭經沙場血戰的百戰之師,才能成就真正的jīng銳。”
小老虎看著邊伍,那張面sè黝黑的臉龐上湧現出一種堅定的自信,那是過去從未發現過,或者發現了卻不曾看明白過的特殊氣質。
小老虎福至心靈,突然問道:“邊伍,你當年也是那一支親軍裡的人吧——老邊說的那支段太尉親軍?”
成公英吃了一驚,邊伍亦是一怔,隨即咧著嘴微笑起來。
小老虎沒有猜錯,過去的他久隨王越練武,更多接觸的是王越身上那種濃重的任俠之氣,飛揚勇決,鋒芒畢露;而邊伍身上體現出來的,是軍人特有的厚重、沉穩,其中包含著一往無前的堅定、百死不懼的堅韌。只有同樣經歷百戰餘生之人,才能理解邊伍身上這種特殊的氣質。即便以小老虎這般近乎野獸直覺的敏銳洞察力,也要在經歷數次大戰,開始蛻變為真正軍人之後,才能發覺邊伍與眾不同之處。
“你沒有猜錯,怪不得主人一直對你的天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