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塵土猶如兩道黃龍;好似涼州軍陣中伸出的兩條臂膀;朝著官軍痛擊過去。
沒有列陣;沒有試探;更不會有叫陣與寒暄;官軍和叛軍的戰鬥從他們互相看多對方時就立即展開。
大軍右翼的北宮伯玉先聲奪人;官軍左翼前鋒尚不及應對;就被湟中義從的衝鋒打穿了陣型。北宮伯玉的戰術一如既往;集中攻擊一點;一旦擊破;全軍隨即跟上;從破口處湧入敵軍陣勢的腹地。官軍左翼前鋒只抵抗了片刻不到;隨即奔散。
另一面;左翼的宋建在攻勢上比湟中義從不遑多讓。數千騎兵分為數路;齊頭並進;以群鋒之陣衝向官軍右翼;比起湟中義從取其一點、無堅不摧的作戰方式;宋建的河關羌騎就如同排山倒海而來的巨浪;照著官軍前鋒當頭拍下。幾乎就是一瞬間;官軍的第一線就被打得支離破碎;頃刻間湮沒無蹤。
後方的老邊駐馬於高坡;指著戰場悠然道:“官軍的反應太慢了;周慎似乎沒有想到我軍會主動前來迎戰;其前鋒根本就來不及列好陣勢。如今官軍前陣已亂;要是就此打成亂戰;則官軍優勢不再;對我們可就更有利了。”
小老虎也在觀察著官軍的動向。眼前這支官軍;確實有些反應遲鈍;不說比不上皇甫嵩統兵之時;同樣也比不上畜官亭之戰時;夏育所統領的那支護羌營。周慎所統帥的;大多是皇甫嵩的嫡系舊部;其中既有漢朝南北軍jīng銳;也有皇甫嵩親自帶出來的涼州豪傑;論實力;可謂冠於天下;可是在周慎手裡;卻失去了往rì的威風。
“周慎比皇甫嵩;差的遠了。”看過北宮伯玉和宋建摧鋒破陣如等閒;小老虎心裡給周慎下了個定語。“若是實力相當;正面交鋒;我可以戰而勝之。”小老虎同時為自己和周慎作了一個比較;內心深處自信滿滿。
遠處;湟中義從已經殺到官軍的第二陣;再過去;距離周慎中軍大纛;只剩下一步之遙。
“兒郎們;殺進去;活捉周慎”北宮伯玉意氣風發;揮軍直進。也就是這個時候;官軍陣中突然分散出六七支步軍;每一支計人數可一二百人;盡皆鬥具jīng良;長槍重甲;執盾而戰。這些步軍分散開來;避過湟中義從正面突擊的前鋒;從側面撞進陣中。
那些重甲步軍結成一個又一個小而堅固的戰陣;攔在湟中義從衝鋒的道路上;飛馳的戰馬撞在盾甲上;非死即殘;盾甲後方的官軍步卒承受著千鈞之重的撞擊;依然寸步不亂;恰如水中磐石;在激流中屹立不動。官軍的陣勢就彷彿一個沙漏;只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放過小小的細流;卻讓更多的沙子囤積在漏斗之中;蝟集在一起。正飛馳突進的湟中義從所部驟然停頓下來。
兩陣之間;此消彼長;湟中義從一停;官軍隨即反擊。六七個步軍小陣齊聲發喊;朝著擁擠在一起的湟中義從騎兵殺去。湟中騎兵衝勢一停;威力就喪失大半;而官軍步卒甲械jīng良;無堅不摧;竟而一路殺透騎兵陣勢。
湟中義從的第一波攻勢就此被擊潰。大大超出了北宮伯玉的預料。
對面官軍陣中突然爆發出震天的吼叫聲:“陷陣——陷陣——”一杆“徐”字戰旗矗立於陣中;陣前;湟中義從屍首枕籍。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剛剛突破官軍右翼的宋建也遭遇了強力的阻擊;兩支騎兵從左右殺到;側擊河關羌騎;這兩支騎兵出乎意料地彪悍;竟尤甚於以悍勇自矜的羌胡騎士。原本散開數道鋒線的河關羌騎;不自覺間被擠壓得向中間靠攏。就在宋建察覺到危險之際;面前豁然開朗;一道榡牆憑空出現。大榡之後;長矛如林。
誰能這麼快布好抵禦騎兵的陣勢來?
不等宋建下令;大榡之後;一片烏雲騰地升起半空。烏雲之中;利箭如雨;如疾風暴雨般落在河關羌騎的頭頂。原本代表著勝利的歡呼聲;轉眼化作死亡的哀鳴。
一擊之下;河關羌騎駐足不前。大榡之後;一面“麴”字旗迎風招展;傲然而立。
一“徐”一“麴”;兩面戰旗如定海神針;生生擋住了涼州聯軍狂濤駭浪般的猛攻。
不好意思;昨晚說多更;結果又食言了;難怪最近有點發胖……另外;求收藏啊;各種求——雖然已經撲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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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入彀(二)
“官軍頗有能將——不愧是皇甫嵩一手帶出來的jīng銳。”老邊對前線的失利宛若未覺;反倒悠然稱讚起敵將來。雖然進攻不利;但是湟中、河關兩部並無大損;所謂失利;不過是讓官軍爭取到機會得以站穩腳跟罷了。今rì一戰;取勝之策也不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