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雨,你呢,是史伯伯從小看到大的,史伯伯一直將你當初孫女般疼愛,或許我們像親人般親密,讓你誤以為什麼事都可以隨便,可這不是為人處事的道理,要知道史伯伯領著這麼多人為你流血流汗,這個中辛勞不為外人道,你卻從不懂得體恤我們,應有的報酬給得太少了。”史頭兒欺她稚嫩,語重心長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擾亂她的思緒。
史頭兒的手下神色不善地盯著她,紛紛大聲吆喝。
織雨不受威脅,站得直挺,以無比清亮、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依照史伯伯與我爹的協議,所有該給的銀兩,我未曾拖欠減少,我並不認為‘金織坊’有虧待史伯伯或其他人。”
她的勇氣與堅定,教站在一旁的解子焰讚賞,雖然她看似弱不禁風,可她擁有任何人都無法摧折的堅定信念,史頭兒無道理的欺壓脅迫,只會使她更加堅定不移。
他回頭對身後的李全及趙頭兒使眼色示意,要他們隨時聽候指示。
李全及趙頭兒意會頷首,雖不知解子焰在盤算什麼,不過他們全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打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唉,你還是不懂,先前我沒提,是想你會有自覺,可是你並沒有,所以今兒個我當著大夥兒的面清清楚楚告訴你,你爹和我的協議是在他生前所立,我悶聲不吭並不表示沒問題,我是看在兩人的交情才委屈將就,但你也知道有多少人要靠我吃飯,假如我再裝聾作啞吃悶虧,豈不是太對不起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了?織雨,做人要有良心哪!”史頭兒裝模作樣地搖頭感嘆。
“史頭兒,我家老爺生前待你不薄,你也說了做人要有良心,我家大小姐平時很尊敬你,該給的全都照規矩來,你怎能翻臉不認人?”林掌櫃忿忿難平跳出來發難,真正沒良心的人是誰,大夥兒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啊!你根本是擺明了要欺負我家小姐,以為我們不曉得嗎?”小紫不悅地搭腔,扞衛織雨的意味甚濃。
“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說我這個做長輩的欺負晚輩,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心底打的主意被當眾說出,史頭兒惱羞成怒,掄起拳頭準備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織雨心驚地快步搶上前將小紫拉倒身後,史頭兒明明看見織雨跳出來袒護小紫,非但沒有停手,嘴角反而揚起一記冷酷的笑容,這悶虧她不想吃也得吃,高揚的拳頭就要往她頭上招呼——
有一個人的動作更快,那就是解子焰,甫發現史頭兒意欲逞兇,他已快速閃至織雨身前,抓住史頭兒的右腕俐落反轉,不讓史頭兒動到織雨一根寒毛。
“啊!啊!輕點輕點,我的手快斷了。”解子焰突然出手,讓史頭兒始料未及,痛到脹紅了臉。
解子焰不理會史頭兒的哀號,更加重力道,神情木然,但眸底燃燒著熊熊怒焰,他以再平靜不過的口吻道:“原來史頭兒也會覺得痛,我以為沒了良知的人,同時也失去所有感覺。”
預期的痛楚沒有降臨,織雨驚魂未定地撫著心口,看他輕鬆鉗制住史頭兒,晶燦澄亮的眼瞳寫滿千言萬語,再也無法自他身上移開,對他先前的提議更是心動不已,她真的也很想和他重修舊好。
或許他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他佔有極重要的位置,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取代他。
逃過一劫的小紫完全傻眼,萬萬沒想到解子焰會出手。
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李全在心裡暗暗叫好,雖然他總是開口閉口痛罵駱家,也常擺出要痛打駱家上下的模樣,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駱家的打算,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
“解子焰,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家頭兒!”史頭兒的人馬見他壓制住史頭兒,馬上跳出來衝向解子焰,企圖解救史頭兒。
趙頭兒雖然不明白為何解子焰要出手救駱織雨,不過要他放任史頭兒的人動手是萬萬不可能,他對自己的人馬吹了聲口哨,手一揚,所有人便衝出攔下史頭兒的人,不讓他們上前半步。
趙頭兒的人強硬阻攔,史頭兒的人無法靠近,僅能破口大罵,與趙頭兒的人相互叫囂。
“解當家,求求你不要再施力,我的手真的快斷了,看在我都可以當你爺爺的分上,放了我吧!”史頭兒不得不低聲下氣哀聲求饒。
“我與你非親非故,沒什麼情面好說的。”解子焰的口氣比萬年寒冰還要嚴酷凍人。
“怎麼會是非親非故,你小的時候我還背過你,難道你忘了?”史頭兒忙著討人情。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解子焰哼了聲,眼底沒有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