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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繼續往前走，不論這路途多艱難。只不過再等待下一個時期之前，一切早已安頓好。跟某一個人說好的內容，並不完全記在腦海中，不過遠修想到他那麼聰明，應該可以清楚地記住。遠修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遠距離地關注著彼此的動態。似乎已經達成一種共識，不再還有其他風波。只好從自己的內心出發，接下來必定要遇到美好。

遠修幫著椏楓採了一天的棉花，十個指尖已經像是被磨破一樣，痛痛的感覺。遠修注視著椏楓的一舉一動，熟練的動作，不知在何時已達成的要求。或者在某一天離開的時候，已經掌握好的技能。遠修看著遠處的棉花已經被採光，只留下枝杆，隨著風吹動，搖來搖去。

椏楓採完最後的幾朵，走過來問遠修，不習慣吧。

遠修把作伸出去，讓椏楓看自己的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微微有點泛紅。

椏楓問，手指很痛，平時沒做過這麼多事情，偶爾難免會這樣，休息幾天，應該會沒事。

遠修把手拿回來，看著椏楓被曬的黝黑的臉，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大概過了這段時間，我們還會在其他的地方遇到，看到現在的你過成這樣子，難免會覺得為何不是朝著理想的地方發展呢。

椏楓把手頭上的事丟下，跟遠處的人打聲招呼，說，我這邊已忙完，餘下的事辛苦你們了，我先回去。

遠處的人向椏楓招招手，說，你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我們會搞定。

椏楓招呼遠修一起走，從一片地裡穿出去，身上劃過的棉花杆，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又因為風的吹動，經過身邊時，變為另一種聲響，向前走沒多久，已經到達一片空地上。從這邊可以聽到有水流動的聲音，遠修又朝著前邊走幾步，終於看到河水流動的痕跡，在遠方消失。

遠修蹲在河邊，椏楓跟著過來，站在遠修身後，看著眼前的人。遠修把手伸到河水，冰冰涼涼的感覺，從指尖流過，沖刷著把痛感全部消除。遠修回頭對著椏楓說，你來試一試，水很冰，好像手指沒那麼痛了。

椏楓笑一笑，過來坐在遠修的身邊，接著剛剛遠修的問道，你的理想是什麼。

遠修轉頭看著椏楓的側臉，思考幾秒鐘，又轉回頭，看著自己放在河水中的手，說道，很早之前的理想是想找個喜歡的人，不過當時年輕，覺得愛情大過天，也可以理解。遠修再回頭看一看椏楓，像是沒有聽到遠修的話一樣，盯著某一個地方，靜靜地看著。遠修再開口說，現在只想著安穩地過好每一天，是不是變得特別現實呢。

椏楓依舊維持著同一個動作，手伸到水中，划動著水流流，嘴上說著，實際一點好，容易實現。如果不切實際的話，落空後會很難過。

話像是椏楓說的一樣，遠修聽著也不覺有何感想。遠修把手從水中拿出，站起身來，在身上擦幾下，拍拍椏楓的肩頭，說，回去吧，明天我再待一天，後天回去。

椏楓試著想一下，很多事情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不應該再回頭。遠修一個人按照來時的路往回去走，已經走了很遠，椏楓才起身，看著身邊已經沒有遠修的身影，往遠處看過去，隱約間可以看到一點，椏楓加愉快腳步，朝著遠處過去。

遠修回過頭，看身後的人時，距離已經很遠，很多看不清的事物，像是遠離得太遠，早已不知道方向在何處，只是碰到後，才可以說一段對方不知道的事，可是終於變得不再像第一次，帶著些不知天高地厚，世間萬物圍繞著何種物質在轉動。

離開之前，遠修沒讓槓椏楓送，自己搭乘村子裡的車，去往烏魯木齊。看慣了城裡的鋼筋水泥，在農村裡呆幾天，思想停留的地方，還在轉換的過程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步，到底跟隨著怎樣的情況，去看過一個人完好地立於眼前，還可繼續說很多話，或者早已經不如從前，再回過頭去看一時，大約已經離開有段時間。

遠修跟椏楓告別，說，下一次我們再見，在原來生活的城裡。

椏楓只是說，快點走吧，等我回去後，我們再聚。

一段行程結束，再開啟下一段，往往旅途中的見聞，總讓人沉下內心，容易思考出問題的結果，飛機穿行在空中，拉下遮光板，遠修把眼鏡摘下來，握在手中，閉著眼睛。原諒一個人也很容易，種種過往，糾纏在一起。

原來兩個人總是無聲無息地存在於一處位置，時隔幾年或是更多年，再次遇到，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已經變得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