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沒了。電話裡面的電流也在消失,儘快在最短的時間裡講最清楚的話語,保留最後的電量。
遠修告訴召常,從望京,怎麼去他那兒。
他回答坐什麼車,只是那班車今天已停運。
遠修在身上找到最後一張錢時,心裡想打車夠不夠到那兒,心裡沒有方向。
車穿過國家體育館。遠修從車窗裡望著外面曾在電視上見過的體育館,所有的一刻都覺得自己已經能親臨這個地方。當隨著車越開越遠的時候。遠修才知道召常說地方是六道口,不是很遠。
夜已經深沉到自己都無法再去想的地步,到底是多餘的心情在做怪,還是另有原因。遠修和召常認識許多年,從未見過。這一刻遠修站在這個學校的門口,給他傳訊息說已經到了,在校門口。他說讓遠修等他一會兒,他馬上會出來。
其實也沒有用過多少時間,他就出來,遠修兩手空著什麼都沒有。他看遠修這樣子出現在這個地方。他說,你沒有帶任何東西來嗎。
遠修不知道怎麼說這段經歷,只好說中途發生一些事情,沒有什麼東西可帶過來。他沒再問遠修什麼,帶著遠修往學校裡走去。穿過厚厚的門道,許多學生因為放假的原因來來回回地穿行在這個地方。
他和遠修走進去,一直向最深處走去,那些學校的建築出現在視線裡,周圍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起來。在某個時候遠修以為自己回到學校,熟悉的感覺是那麼強烈。遠修探著微暗路燈看著他的步伐,是熟悉,還是陌生。
這麼多年說過的話,都開始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到底還是陌生。兩個人僅僅是對話,說一些生活,境況,彼此瞭解的確實還不夠深。只在一定的時間裡,兩個人處在同一個空間裡,才算的上是真正瞭解。
眼睛雖然是閉著,但是還是感覺有淚水源源不斷地往出溢,怎麼都止不住。落在陌生的同學的床鋪上面,有些對不住的意思。遠修想起這些走過的路,又被陌生的人騙的場景,終於還是在這一刻得到一個可靠的朋友幫助。
認識他這幾年的時光裡,很多時候覺得自己人生中也並不是沒有朋友,至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面,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朋友。像今天一樣,突然間覺得很多東西至少能有一個人,不會欺騙自己什麼。那一刻遠修知道在自己的學校裡還有一個人,因為交往的時間也有一段時間,去往陌生的城市的時候,有他的叮囑。
只是就算有他的叮囑的時候,還是有突變的事件。遠修躺著終究覺得自己要對他說些什麼事情才能覺得心理安寧。
遠修起身下床,可能有些動靜,召常戴著耳麥都感覺到遠修的聲音,他回過頭摘掉耳麥對遠修說,怎不睡了,要去洗手間麼。
遠修說,沒有,出去打個電話。
他說,不要走太遠,就在門口的樓道邊上。
然後遠修出去,站在樓道的最裡端窗戶前,拔通了遠修至今為止都沒有忘記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的人很快就接起電話。從那個時候起,每天都在固定的時間通話,定期會見面,他高中的課程比較多,尤其是快高考的學生,課程複習排的滿滿的,時間真的不夠用。所有能用的時間都會盡量用到。
遠修以自己經歷為考證,驗證到他身上也是這樣子,儘管他沒有對遠修說,還是能感覺到,或者遠修一直都為他考慮,也從未對他說過。
兩個人之間總是要坦誠相見,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他。他現在不在遠修的身邊,真的無能為力。遠修對他說這幾天發生哪些事情,但是淚水落下的時候,他也感覺到。一個勁地對遠修說不要哭,自己好好地照顧自己,不要相信陌生人。
他問遠修現在安全不安全。遠修對他說現在已經沒事了,在一個朋友這裡。
他說,記得發生什麼事情,都告訴我,我從來不會怪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