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山不解地問：“什麼老賬？”

團長回答：“你怎麼明知故問！你擅自把部隊調到山丫口，雖然敵人被你們打退了，但是你臨時改變作戰計劃，不及時向團部報告，我還沒追究你的責任，這不是老賬嗎？！”

陸青山說：“如果你把田參謀長留給我，這筆賬任你怎麼算都行。”

團長見陸青山像個賴皮客，便鼓著眼睛大聲說：“這是上級的命令，不可改變！”

陸青山不再吭聲了，悄悄地回了營部。他找到父親無奈地說：“田參謀長，我想通了，我們二營離不開你，可高炮團更需要你，希望你到高炮團後，多打敵機，為我們出氣。以後不管你到哪裡，別忘了我們是老搭檔。”

臨走這天，高炮團開車來接父親。上車時，父親握著陸青山的手說：“營長，不管我們身在何處，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抗美援朝，保家衛國。保重！”說完，父親揹著揹包一腳踏進了吉普車。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九章 高炮連初戰告捷，司機與朝鮮姑娘偷情

志願軍高炮團團長鄒揚盛約四十來歲，北方人，個子高大，濃眉大眼，瘦臉型，長著滿臉絡腮鬍子，看上去至少有一個星期沒颳了，但是人長得很威風，很有魄力。

父親向鄒團長作了自我介紹。鄒團長對父親的人生閱歷十分欣賞，稱讚他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戰員，並任命他為高炮三連連長。

鄒團長替父親提著揹包來到三連時，戰士們見了，個個交頭接耳地議論團長給這個新來的連長提揹包，肯定來頭不小，說不定是哪位首長的兒子……

鄒團長帶著父親到高炮基地察看，山谷裡整齊地擺放著用綠網和樹枝蓋住的16門口徑分別為85毫米和毫米的高射炮，還有10挺口徑為毫米的高射機槍。鄒團長說：“這些高射炮和高射機槍是剛剛從蘇聯運來的，每個連配備4門高炮。”

父親一邊走，一邊觀看這些炮身上還沾著油漬的高射炮，眉頭緊鎖地說：“團長，這些高射炮我從沒見過，更不懂操作使用，還得請您多多指導。”

“我們明天就要組織全團搞一次實彈訓練。”鄒團長回答。

“那太好了！”父親激動地說。

兩人看完高炮後，鄒團長帶著父親來到團部指揮所，從箱子裡拿出一疊有關高射炮、榴彈炮和“八二喀秋莎炮”等火炮的使用說明書給父親。說明書上都印著俄文，父親不懂俄文，鄒團長又拿出一疊透過臨時翻譯成中文的油印資料遞給父親。父親回到營房後，整整看了一個通宵未睡。

天亮了，仍然沒有一點睡意的父親叫醒旁邊一名叫陳明亮的戰士，帶著資料與他一起來到高炮基地。兩人將一門高炮擺弄了兩個多小時。上午訓練的時候，鄒團長坐鎮指揮。當他看到父親的操作技術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時，大為驚喜，當即指令父親打幾發炮彈給大家看看。父親將炮彈裝好後，搖著瞄準盤，左右上下地擺動炮管，然後對著天空接連打出幾炮，炮彈在天空中炸開了花。鄒團長望著天空使勁地鼓掌：“打得好！打得非常漂亮！不愧是一個老炮手！”

父親笑眯眯地回答：“團長過獎了，我是剛從資料上學來的。”

“你不要謙虛，但也不要驕傲，打下了敵機才是真本事。”鄒團長走過來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然後對戰士們說：“你們輪流上，就像田連長剛才這樣操作，抓緊時間訓練。”說完，他便到其他連指導去了。

鄒團長走後，父親在一門高炮旁向戰士們做了幾次示範動作，大家興致勃勃地練習起來。為了節省炮彈，在訓練中，大家主要是練習操作，少有實彈射擊。

訓練了一整天，大家把炮身擦拭了一遍。回營房後，陳明亮順手把剩餘的半碗擦炮油帶回營房，放在床邊的木板上。

晚餐後，大家和衣入睡，不到幾分鐘，個個呼嚕大睡起來。沒想到剛剛睡著，營外便吹響了緊急集合的號子。原來上級命令高炮團迅速派一個高炮連和高射機槍連在天亮前趕到老禿山地區震懾聯合國軍的飛機。對這一緊急任務，派哪個連去好呢？鄒團長思來想去，決定讓父親的高炮三連與高射機槍連去初露鋒芒。

父親和機槍連的吳連長接到命令後，立即組織隊伍集合。臨走時，匆忙中的父親見床邊的木板上有半碗水，順手端起來一口喝乾了，父親覺得味道有點不對勁，但來不及想那麼多了，他吐了一口唾沫，順口罵了一句“鳥水”，便飛快地跑了出去。

夜，一片漆黑，父親和戰士們在山谷裡排成兩隊，聽候鄒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