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扒下來的鼠皮,一定激起了鼠群的憤概,看鼠群的反應,是準備要把我倆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了。我低聲說:“我數一二三,趁它們也害怕,還沒準備進攻,咱倆一起往門口衝,殺它個措手不及。”話是這樣說,可能不能衝出去,心裡還是沒有一點底。
我數完“一”,“二”字剛叫出口,積極已經跳了起來,撒開腿就從我旁邊衝了過去。
“你個混球……”我嘴裡不落下他祖宗十八代的任何一位,跳起來跟在他屁股後面狂追,但始終落下了兩米多的距離。
積極撒開腿狂奔,鼠群措手不及,紛紛閃避,有兩三隻沒躲得及,被他踩在腳下,嘰嘰慘叫,我看見積極的身子歪了歪,險些讓這些老鼠給硌倒了。
奔到一半,遠處的鼠頭目尖聲吱叫起來,前面剩下的上百隻老鼠竟不再逃竄,反而圍攏來,幾十只老鼠飛快地爬上房柱,居高臨下,朝積極和我撲來。
積極首當其衝,頓時被撲翻在地,一大片老鼠攆上去,將他淹沒了。我的臉被兩隻老鼠罩住,看不見東西,感覺臉上一陣抓痛,大聲叫喊,扯住臉上的老鼠,使勁摔在地上。我拿手一抹,臉上全是血,不知被老鼠抓了幾道口子,相是免不了破了,不過還好沒傷到眼睛。
沒等我緩一緩,十幾只老鼠又飛撲而來,攀住褲子衣服往上爬,我感覺手腳一陣刺痛,忍不住揮手踢腳,儘可能多地甩掉身上的老鼠。我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可身後的鼠群也圍了上來,有兩隻咬住我的屁股,晃悠悠地吊著,我一邊痛叫痛罵,一邊把老鼠拔掉,痛得我嘴巴都張圓了。
積極連聲大喝,竟然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他的褲子已經被撕去一大截,衣服也殘破不全,露出來的面板斑斑點點,到處都是被老鼠咬過的傷痕。他抱著頭朝我衝來,剛趕到我面前,又被攆上來的老鼠撲倒在地,不停地翻滾。我的頭腦已經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只顧手打腳踢,儘可能多地甩掉身上的老鼠,可我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撲上來的老鼠越來越多,硬生生把我吊著跪了下去。這當口,我大腦裡就只剩了一個字:死。
突然間,我聽見周圍響起了一片驚惶的嘰叫聲,是老鼠們發出來的。我還以為是死之前出現了幻聽。但緊接著,頭上的兩隻老鼠跳開了,身上啃咬我的老鼠也相繼躥開了。我想站起來,但兩條腿軟綿綿的提不上力,只好繼續跪著。我驚奇地看見,積極身上疊得像小山般的老鼠們嘰叫著,流水一般四散,躥到三四米開外,擠成一大團,渾身瑟瑟發抖,全都露出畏懼的模樣,就連遠處的鼠頭目,也都在輕微地打顫。上千只老鼠一起低低嗚鳴,要不是親眼見到,絕對無法想象這場面是多麼壯觀。我暫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看得合不攏嘴來。
積極還側著身子躺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他已經被撕咬得不成人樣了,肥大的屁股露出來,上面有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他察覺到鼠群離散,漸漸放鬆了身體,爬了起來,卻不敢用屁股坐,只是用手撐著,蹲在地上。
看見積極爬起來,遠處的老鼠們都開始發瘋似地嘶叫,縮起身子往後擠,似乎是怕極了他。我瞧著身前這個胖子,一臉的茫然不解,心想鼠群怎麼會怕他?突然,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腳邊,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墨綠色的東西。
這時積極也發現了地上的玩意兒,忙一把撿起來,攥在手裡。我挪近去,抓住他的手:“什麼東西?”積極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估計是被我滿臉的鮮血給嚇住了,接著嘀咕說:“沒……沒什麼……”我抓住他的手不放,使勁往兩邊掰,積極縮了幾下,拗不過,只好把手掌攤開來。
只見他的掌心赫然躺著一枚墨綠色的戒指,小小巧巧,泛著熒光,戒面上刻著一個白色的十字!
我看到這個十字,立馬聯絡到眼前的鼠群,又想到之前的蛇群,這些都是最為常見的動物,可惟一特別之處,就是它們的身上都有一個十字印記。這個“十”代表著什麼?我揪住積極:“這東西哪裡來的?”積極不吭聲,更加不敢看我。“是你撿的?”我問。他點點頭。看來剛才鼠群撕爛他的衣服,一不小心把戒指落了出來,因此才四散逃逸。只是不知道這枚戒指究竟有多大的魔力,竟能震懾住幾百只惡鼠?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脫口而出:“這戒指……是那具屍骸上的?”
積極努了努嘴,沒敢回答,他不吭聲就是預設,我一把揪住他:“怪不得,怪不得老是遇上怪事,原來是你偷了那枚戒指,原來……”積極終於回嘴:“死人的東西怎麼能叫偷?我就是看著心癢,趁你們不注意拿了一枚嘛,我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