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往事揮揮手道:“你在我手中丟的,我尋回來本是應該。”
三人各自落座。裴節掃了兩人一眼,說道:“只是看來兩位也沒打算就這麼放我回去。”
李燼之替他斟上杯茶,說道:“裴兄還是先說說,這段日子究竟出了些什麼事。”
裴節苦笑道:“慚愧,許多事我也是不清不楚。當日與秋夫人幾位分手後,不多久便遇伏,上來先殺了馬,我傷了幾人,終究逃不掉,還是被擒。之後便被灌了迷藥,一直昏昏沉沉,沒多少時候清醒。總算到臨川后,大約是迷藥用得多了,也漸漸適應,效力倒弱了些,斷斷續續清醒間知道你也在這兒,那日見官兵尋人,便故意弄出些動靜惹人注意,倒確實被發現了,跟著便被關進牢中。牢裡只留了兩個守衛,迷藥也未再加量,漸漸退去,我未弄清情形,便未動聲色,仍是裝作昏睡。那兩個守衛起初還來喂些食水,約摸兩日後便斷了,我聽他們私下交談,似乎當日本是匆忙下牢,食水皆不足,第二日便該有人送來,卻遲遲不見,不知是否存心要連我一同餓死在下面。我雖不知被關在何處,可見那兩人態度十分慌張,似乎這牢室極難出入,若無人從外頭進來,連他們也出不去。我自也不敢妄動,又不知是否你的安排,只有靜觀其變。可等了數日,我還罷了,那兩個守衛卻認定被棄,幾乎瘋了,盤算著殺我。我也數日水米未進,想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便先下手解決了他們。好不容易尋到個出口,卻發現外頭竟是水道,本想再尋別處,燈油卻已用盡,只得硬闖試試。誰知那水道極長,我見遊不到頭,只能迴轉,卻因數日未食,還未到出口便已氣力不足,幾乎淹死在裡頭,再醒來時,秋夫人便已在了。”說著疑惑地望向秋往事問道,“是你救的我?你如何過的那水道?”
秋往事隨口道:“我走的別處口子,楊宗主把你從水裡撈回來的。”又問道,“究竟是誰抓的你,抓你做什麼,你當真一點也不知道?”
裴節顯然有些懊喪,搖搖頭道:“不知。”說著瞟一眼李燼之道,“我原本以為是李將軍,如今瞧來也不是。還有什麼人能在永寧境內有這等本事,只怕兩位倒比我清楚了。”
秋往事本也未作指望,便揮揮手道:“這且不去管,之後還有些事,要麻煩你陪我們走一趟。”
李燼之聽她一副強人所難的口氣,忙道:“我們有些事,想邀裴兄與裴公幫忙。”
裴節輕嘆一聲,說道:“兩位放我不止一次,我若無回報,原也說不過去。”
李燼之微微笑道:“你我兩家若能攜手,對彼此,對天下,都是好事,談不上誰放過誰,誰回報誰,裴兄以為如何?”
裴節端起茶盞相敬,說道:“事到如今,李將軍還願意這麼說,是抬舉我了。”
“並非抬舉,這是實情。”李燼之肅容道,“裴兄可還記得,當日在秦夏牢裡說過的話?”
裴節輕輕搖頭,無奈道:“我那日說李將軍若能讓我們父子心服口服,我們也未必定要刀鋒相向。老實說,那日說這話時,並不相信李將軍真能做到,只因你再如何出色,容王卻非英雄氣概。可待到我們退出風洲,你重興永寧,我方知道你當日並非戲言。有些話,以我的身份本不該說,只是欠了你們數回性命,也無謂再裝腔作勢。風洲、融洲,原本皆是顯境,如今也不過年餘,人人開口皆以永寧自居,人心向背,已是一目瞭然。大顯初起,本是一腔熱血,走到如今,併吞天下早已無力,固守一隅,也已失了初衷。我自問既無大志,也無大才,若皇位有一日到我手裡,我不會與兩位相抗。”
秋往事微微一怔,旋即大喜,跳起來道:“當真?!”
李燼之倒平靜得多,輕輕拉她坐下,說道:“裴兄言重,眼下尚說不到此處,今日相商,是為北境之事,要請裴兄相助。”
裴節問道:“何事?李將軍但說。”
李燼之道:“裴兄可知列宿之事?”
裴節神色微微一動,點頭道:“聽說了,釋盧燎邦兩股敗軍合在一處,想要立國。”
李燼之問道:“裴兄以為此事如何?”
裴節想了想道:“燎境之內,多一股勢力,對風境自是好的。”
李燼之點頭道:“我也這麼想,只是米狐哲恐怕也這麼想,未必如此輕易容他們立國。因此屆時立國大典,我想邀裴兄一同走一趟,給列宿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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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第七十六章 大業(上)
裴節並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