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察,覺出南面半里處火勢較小,便一面向南奔去,一面招呼道:“往事,南邊火小,往南邊去。”
秋往事一眼望去皆是火光一片,這一繞又不知繞到哪裡,見他明明近在咫尺,不耐煩再等,見這火牆也不算甚寬,便脫下外袍隨手擰成繩狀,高叫一聲:“五哥,接著我。”
李燼之見她架勢是要直接跳過來,嚇一大跳,剛驚叫一聲:“別……”已見她把顧南城背到背後,退後兩步,向前疾衝一段便縱身躍起,同時將手中外袍向前直甩過來。
李燼之大駭,見她躍過大半之距便向下墜去,雙腿早已沒在火裡,忙奔上前,也不管她甩來的長袍上冒著火苗,緊緊抓住用力一扯。秋往事本已向火中落去,被他一帶,便又平平向前滑去,掠過火海,一頭撞在李燼之懷裡。
李燼之用力太猛,被她一撲,一時也收不住勢,抱著她仰天跌倒,順勢翻身壓在她身上,盯著她咬牙道:“你就非要嚇我一嚇。”見她不滿地撇撇嘴角似要反駁,頓時俯身吻下。初時頗有些惡狠狠,隨後便愈來愈輕柔纏綿起來。
秋往事心神俱醉,也不管周圍烈火熊熊,伸手圈著他頸項,只希望就此把二十餘日的思念一次補足。先前未見他時倒還不覺,這時肌膚相觸,才覺渴求之烈,甚於猛火,如何緊密相貼皆覺不夠,只恨不能就在這烈火中一同化了灰,就此骨血相融,再難分離才好。
正自物我兩忘,忽覺頭上有人不住拍打,初時還不做理睬,漸漸地越來越重,不得不惱怒地翻著眼向後望去,這才見鋪散在地面的長髮不知幾時著了火,顧南城正蹦蹦跳跳地拼命用腳踩著。她嚇一大跳,一把推開李燼之陡然坐起,面紅耳赤地瞪著顧南城,倒似她比發上未熄的火苗更可怕,吱吱唔唔道:“南城,你、你……這個、還小……我們……”
顧南城匆匆繞到她身後,甩著衣袖替她撲打著火苗,直到完全熄滅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秋往事見她什麼也不說,反倒越發不自在起來,自覺應當解釋些什麼,便一面懊惱地扯著李燼之,一面搜腸刮肚地擠道:“南城,我們剛才……是……這個……”
顧南城認真地等了半晌,見她什麼也沒說出來,頗有些莫名其妙,便脆生生問道:“秋姐姐想問剛才那樣好不好麼?男女大欲,人性之常,只要知節制,不過度,便沒有壞處,倒有好處,秋姐姐放心。”
秋往事大覺羞窘,指著她結結巴巴道:“南城你、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顧南城展顏笑道:“書上明明白白寫著,何用人教。”
李燼之忍不住大笑起來,攬著秋往事道:“你瞧瞧,還是南城明事理,人情之常,沒有壞處。”
秋往事被顧南城亮晶晶的雙眼望著,只覺臉上燒得更勝火炙,恨不能鑽進地縫,一刻也不能多待,甩開李燼之,拉起顧南城便跑,一面嚷道:“別囉嗦了,快走快走。”
沒頭沒腦地奔出幾步,忽聽李燼之在身後驚叫道:“往事,回來!”
秋往事一怔,未及細思便陡然向後倒躍而出,卻已是不及,只覺一陣狂風挾著窒人的熱浪撲面襲到,滿眼只見紅燦燦的火光劈頭蓋臉地捲來。她心下一震,知道躲避不開,只得向後一撲伏在地上,雙臂護著頭面。正等待著承受灼痛,忽覺有人撲到她身上緊緊壓著,將她連頭帶背皆遮蓋住,幾乎同一時刻,熱浪自周身席捲而過。她一愣,頓時想到李燼之,心下大駭,立刻反身抱住,向外連滾。一面滾著一面已覺不對,待覺灼熱之感稍減,料得已出了火堆,立刻坐起身向懷中之人看去。只見顧南城猶自緊緊抱著她,眉頭緊皺,渾身顫抖,面上黑漆漆滿是煙漬,左臉又紅又腫,一串駭人的水泡自額頭直布到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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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心下大震,未及思索,只覺背後又是灼熱逼人,立刻抱著顧南城起身。李燼之也已趕到,一把拉起她便向外跑,在濃煙燻逼下左衝右突,好容易闖出黑煙籠罩,逃至一塊空地。
秋往事被煙燻得直流淚,卻仍勉力睜大雙眼,模模糊糊地盯著顧南城臉上的紅腫。偏偏總也看不分明,一面焦急地喚著她,一面不由伸手去碰。李燼之一把拉住她道:“別碰,小心揭破,先上點藥,咱們得趕緊想法出去,起風了。”
秋往事經他提醒才回過神來,忙自她腰間藥囊內翻出幾片北山流霞,嚼碎後以藥膏調勻,厚厚地敷在面上。顧南城原本雖